楊越將包子塞到他手裏,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微微一笑道:“在戰場上鑼鼓滔天,士兵看不到我,但是能看到我的帥旗。所以,無論如何帥旗不能倒,你的責任就是用生命去捍衛它。”
“是!遵命!”鄧山林抓著包子的手舉起來。
從小混跡在山裏的他隻有他爹娘兩個親人,自從他雙親死後,鄧山林便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胸膛如此充實。
他知道這兩個包子是其他兩位協長盤子裏的,因為食堂隻會做那麼幾個出來。
連圓村內,士兵和村民一片祥和,瞭望塔的士兵也未發覺任何情況。但是村後二十裏外的五裏川,潛伏在那裏的地頭蛇連山山匪,他們的探子卻帶回了一個消息。
“你說正有數不盡的清軍朝村子前進?是真的嗎?!”
“是的!小的親眼所見,幸好今天剛給馬兒喂了飼料,要不然跑慢一點就被那清賊的馬隊給追上了!”柴豐隆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說著。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馬明龍沉默了。
一名山賊氣憤地叫到:“定是那太平軍把這麼多清兵引來的!該死的!他們來的時候咱們該果斷的殺出去的!”
“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如今太平軍要是被殺光了,村子也就沒了,清軍不是放過我們的村子裏麵的妻兒老小的。”馬明龍說道。
二秤子將頭巾緊了緊,問:“大當家你說現在該怎麼整?”
馬明龍站起來:“陳有誌、柴豐隆你們兩個回山寨,把所有人都叫去村子,記得把所有的武器所有的馬都帶上。”
他們兩人愣了一下,應了聲“好!”馬上一個轉身消失在樹林裏。
“其餘的人趕快隨我去村子裏,見那義軍的頭頭!”
二秤子連忙攔住他說:“不能這麼魯莽啊,這太平軍萬一以為咱們是劫村的山匪,和我打起來怎麼辦?我看還是先兩個弟兄去和那當官的說說,然後兄弟們再去。”
馬明龍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們沒有時間了,必須要快。所有人全部給老子跑快點,你妻兒老小的性命還得你們去村子裏去保嘞!”
……
楊越和周博文石信天坐在自己的大帳中,正低頭看著這幾日的記錄。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明天一早就可以整裝待發。正思考間,吳成良快步走進來,說:“大人!那夥山賊來了!”
楊越猛然站起來,詢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一百來個。”
“就一百來個?”
“對!他們看見我們的士兵之後就把自己的武器扔了,領頭的說要見我們這裏的頭頭,你看?”吳成良疑惑地問到。
楊越想了想,說道:“他們好歹也是這村裏的人,應該沒有惡意,帶他們的頭領進來吧。”
“是!”吳成良應了聲,轉身走出去。
不一會一個穿著怪異的胡子大漢被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帶進來,大漢滿臉憤怒的吼到:“放開老子。”
兩名士兵放開他,但是並沒有離去,而是就站在他的兩側防備他的一舉一動。
周博文瞧見這山賊渾身土氣,微微一皺眉,問到:“你來這裏有何事?”
“你就是這些個義軍的頭?”馬明龍抬起頭看著周博文問。
石信天拍桌而起,對他大吼:“有眼不識泰山!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馬明龍的心情本就不好,被這麼一吼更是火冒三丈,他眉頭一挑:“你又是哪根蔥??”
石信天睜大了眼正要發怒,就被楊越攔下,他輕輕一笑:“好了,我們閑話到此為止,你這麼急著見來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吧?不如先說說。”
見終於有個和顏悅色的人了,馬明龍的心情稍微平坦了一些,同時心裏知道來這裏並不是和太平軍吵架的。
他呼了口氣說:“數千清軍正朝村子裏衝過來,要是你們再不準備,這個村子裏所有的人都要和你們的人陪葬。清軍是你們帶過來的,這村子裏的人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陪著你們死!”
石信天“噌”的一下拔出劍,怒目而視:“你說清軍使我們帶過來的?!你信不信清兵還沒來之前我就可以把你大卸八塊!”
“不是你們,難道是我嗎?”馬明龍冷笑道,絲毫不管他身後還站著兩名虎視眈眈的士兵。
楊越頓時感覺到頭大,這兩個人的脾氣就好像是正好相衝一樣,碰在一起就有火花。他沉著臉正要攔住石頭,門口就衝進來一個人,大喊著:“義軍手下留情呀!”
來的並不是別人,正是馬明龍的父親,這裏的村長。他撲通一下抱住自己的兒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他不是個壞山賊呀!楊帥手下留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