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僵持(1 / 2)

外麵的溫度很低,從豁口處不斷有冷氣刮進來;幾個一協的士兵圍在火堆旁取暖,盡管大帥已經將棉衣盡數發放到每一個士兵的手裏,但是這寒冷的天氣中,他們還是不願離開這暖和的火焰。

這個時節的河南,百姓們應該是蜷縮在熱炕頭裏。可這年頭,大多流落在外的難民群在這冰冷的天氣中,也隻有凍死在外麵。

隨著清軍斷斷續續組織的進攻,雖然一直未曾攻上棱堡,但堡牆外的壕溝已經進行了接連三次的肉搏。在堡牆和棱堡的火力下清軍留下無數屍首,最後潰退。但是相對的,壕溝內的士兵傷員也激增。在一個月前,同樣的大雨中,楊越終於下令放棄壕溝,全力堅守棱堡。

之後雨停,清軍發動幾次大規模的進攻,大帥將大炮和火槍帶上棱堡,弓箭手排滿堡牆,在交叉的火力中,清軍的這幾次都被輕而易舉地打潰。

隨之而來的,是清軍漫長的寂靜。清軍已經快一個月沒有發起進攻了,士兵都已快忘掉他們的存在,現如今,仿佛清軍是打定了主意要困死他們似的。

“穀班長,不要老站那裏了,要是冷出毛病就麻煩了。”一個士兵瞧見穀滿倉的背影,連忙勸道。

另個士兵開玩笑到:“班長人家是故意的,他想去救護營嘞。”

說完,其他士兵哄然大笑,穀滿倉也笑著走回來。在棱堡內成立的救護營一經建立,立刻就成了士兵們飯後的談資。

全是女兵的營,對於他們來說,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們卻十分受用。有些士兵受傷的同時甚至會暗自慶幸,因為他們不會再被五大三粗的漢子照顧,而是細心溫柔的女孩子。

隨著這幾個月的時間,救護營的女兵也都摸到些門道,但與此同時,她們也將照顧更多的傷員。

穀滿倉伸出凍得慘白手掌,在火邊烘烤著。一旁的士兵充滿了憧憬地笑著:“也不知那女孩可有婚娶,要是沒有,等回了天京,領到餉銀我就去提親。”

他們都是一個班的兄弟,其他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經常念叨的那個醫護營女孩長什麼樣。當即就有人笑說:“那女子那麼清秀,能看上你不?”

“哪不能了?!”士兵瞪眼道:“那天去食堂的時候,她都對我笑了!”

“那得說清楚,是什麼笑?”他人逼問。

“嗯,很羞澀地那種。。”說著他也不好意思起來,仿佛又想到了心中的那個她。

軍中令嚴,他們想要在這裏發展關係,就連軍紀官那關都過不了。但是要是回到天京,他就大可以請假去提親,對此,楊越所規定的的營規沒有任何限製。

看著這個小兄弟在煙火中被印得火紅的臉,穀滿倉笑了,他說:“到時候成親記得叫我。”

“還有我。”

“我也去。”

“嗯。”他看著自己的戰友,重重地點頭承諾。

另一座棱堡,幾名近衛守衛在入口處。內部,楊越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清軍在河對岸修建所修建的塔樓營寨。

石信天和周博文陪伴在他左右,周博文同樣望著河對岸的那個塔樓:“那個鮑秀才費心費力在河對岸修建這麼一個防禦工事,他是想做什麼?”

“大概是想攔住我們去北岸吧。”石信天嘲笑到。

楊越將手放下,這個塔樓營寨真正能夠發揮的作用極其有限,如果他們乘船沿河而下,那營寨一是打不著二是攔不住。隻有乘船進攻北岸的時候,這個營帳才能發揮一定作用,但是他們閑得沒事,怎麼會去北岸?

楊越問:“鮑予官那裏的工作怎麼樣了。”

原本鮑予官承諾的一月啟程,但是隨著六千難民的加入,工作量整整變成了三倍。已經三個月了,修船隊不分晝夜,但是越到後麵,要修補的船隻就是比前者破壞得更慘的,也就是說更麻煩。

周博文略一思索便答道:“現如今已經完成大半,相信再過幾日就可以起啟程了。”

“完成了多少?能載多少人?”楊越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冷冷問到。

看著楊越堅決的眼神,周博文歎了口氣:“如果擠一點,一艘船我們可以上七十人。現在修補完成的已經九十多艘了。”

鮑予官的這些船,基本上盡是商船這種中型船隻,七十人就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再多,就算不會沉沒,但是內部連船夫活動的空間都沒有。

楊越點頭,按照這麼下去,最多還有半個月,說不定還能趕在春節前夕上船。他對周博文說:“留在這裏的百姓,他們都是相信我們的,所以修建堡壘的時候他們才吃苦耐勞沒有怨言。務必要保證每一個人都能上船,否則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