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實!”
“點火!”
幕僚高聲吼完,然後猛地用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隻聽一聲足以震破耳膜的巨響!炮彈騰空而起,隨著拋物線,炮彈在一截堡牆上爆炸。那一截堡牆的垛口和至少五米的牆,全部在炮彈的威勢下成了粉末。
幕僚大喜過望,他的運氣很好,他隨之大聲吼道:“將炮口調下一點!”他們的任務是將堡壘的城牆炸出一個足夠大的缺口,然後步兵衝鋒進去。
棱堡上,剛才清軍的幸運同樣震驚了他們,守衛那截堡牆至少三十名士兵在爆炸中犧牲。鮑予官連忙說道:“大人,這炮威力如此巨大,我們如果將士兵布置在城牆和堡壘上,會非常被動呀!”
馬明龍大聲質問道:“難道我們要放棄堡牆嗎?”
周博文搖頭說道:“棱堡和堡牆的防禦工事不可以放棄,但是如果照現在這麼布置在牆上,清軍一炮過來就死幾個人,對士氣極為不好。”
楊越舉手製止了他們的吵鬧,接著說:“命令弓箭手和一協下堡牆,遠離堡牆五十米,結陣,隨時待命!其他士兵分散安排,趴低身體!”
馬明龍問到:“大帥,現在我軍是守方,弓箭手派下去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將一協派下去!?”
“清軍的計劃是炸出一個缺口,然後用步兵衝鋒。”楊越直言說出了清軍的計劃,這麼重的炮對於攻城戰,作用隻在於轟出城牆一個缺口。
正說話間,又是一聲衝天巨響,炮彈隨著滔天的火焰在另一截堡牆爆裂開來。十米左右的堡牆,大半截就被轟成了碎石,飛舞上半空,散落在裏外。守衛堡牆的凱旋營士兵也是非死即傷。
“快!”眼見如此,楊越連忙命令傳令兵和旗語手,雙管齊下,一個口頭傳遞,一個聯絡傳遞。
一協的士兵和弓箭手紛紛跑下堡牆。然後其餘二協和三協的士兵在班長和排長的口頭指揮下,分散布置,守衛棱堡和堡牆。這樣雖然可以降低傷亡,但是卻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又是一聲炮響,一座棱堡在轟鳴聲中散架倒塌,瞬間飛沙走石,煙塵彌漫。那一截的堡牆和棱堡都大多遭到炮擊,雖然清軍巨炮無法保證準確的精準度,但是大致的準頭卻是能夠掌握的。
周博文見了,連忙對楊越說道:“大人!這裏太顯眼了,你是一軍之首,還是先撤下堡牆吧!”
楊越搖頭說道:“當今之際,我必須站在士兵能夠看到的地方,否者軍心潰了,就算我活著也無濟於事。”
說完,楊越對馬明龍說道:“馬明龍、吳成良何在!”
“屬下在!”馬明龍和吳成良連忙跪在地上,瞬間將凱旋營的軍禮忘得一幹二淨。
楊越高聲說道:“你們現在馬上下堡牆,組織一協和弓箭隊還有百姓,一一旦堡牆出現缺口,你們就帶人誓死堵住!”
“是,遵命!”
“今日缺口便是爾等之墳墓!誓死將清賊擋在牆外!”
馬明龍和吳成良拱手,然後重重地一轉身,走下堡牆去組織一協。
看著他們,楊越心情緊張。其實現在的情況並不是特別惡劣,雖然凱旋營現如今能戰之兵不到兩千,但是這城中還有五六千百姓,如果清軍攻進城,不需要他們指揮,這些百姓就會主動拿起兵器抵抗,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楊越扭頭說:“予官。”
“屬下在。”
“你速速帶領幾十名士兵去組織老弱病孺到避難所。”
鮑予官麵色一滯,說:“大帥,在下以為如今至此是全力防守,而不是去保護他們,否者堡壘被破,她們也在劫難逃。”
楊越看著那些拿著刀劍的莊稼漢子,說:“至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戰鬥的時候,他們妻兒老小很安全。”
鮑予官循著楊越的目光看去,半響之後,他點頭領命離去。他走後,周博文看著楊越嚴肅的臉,微微笑道:“大人不必如此緊張,從我們打探到的消息來看,這些清軍並沒有援軍,現在麵前的這些還是鮑史唐手下的那些殘兵敗將罷了。”
聽了他的話,楊越微微一笑,這種戰場上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感覺,他以前十餘載從未有過,自從來到這裏,這個世界,淒慘血腥就一直不斷,楊越無奈地一笑。
。。。
響起的炮聲如同一聲驚雷,隨之而來的,是堡牆的轟然倒塌。連綿的堡牆出現了一個十餘米米寬的缺口,碎石塊雜亂地堆積在缺口處,形成了一個小石坡。
清軍的陣營傳出一聲大吼,緊跟著是密集的腳步聲,他們如潮水般地朝著缺口衝來。棱堡上的炮火轟鳴著,一發發炮彈打在清軍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