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確實太腐敗了,老百姓造反是應該的。守序很同情並敬佩農民軍中的部分將士,能說出“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這種話的官員,李自成殺一千個都不算多。中國本應由農民軍來拯救,可惜他們失敗了。
沈廷樞說著農民軍,守序想了想問道,“北方先有流寇,後有建虜,現在江淮之間是不是有很多流民?”
沈廷樞的臉龐浮現出悲傷,“流民在道,白骨成堆。”
“朝廷能安置得了那些流民嗎?”
沈廷樞搖頭,“有心也無力,何況很多官員根本就無心。”
守序:“沈大人,我有筆生意想和你們家做一做。”
沈廷揚眉毛一揚,“國主有什麼生意?”
守序換了一張台灣地圖,雙手撐在會議桌上,“移民。”
……
沈廷揚雖然是明朝的官員,但與科舉出身的官員不同,他本質上還是個大海商。官位既來自海貿,當了主管海運的戶部郎中後,也不忘用糧船做生意,而且他是直接光明正大地做。沈家主做北洋航線,不和南方的鄭芝龍搶生意。如今的北風季,淮安的大沙船多數也隻能靠港錨泊,以待西南風起。守序打的就是這個候風期的主意。
“幫你們運1萬難民至台北?”
“對,不限於雲台山,整個江淮地區的難民都可以。”
沈廷樞眉頭緊皺,“國主大人,這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
“這是當然,沈大人自可回去商量。”守序厚著臉皮道,“說來慚愧,我現在隻能付5000兩銀子的訂金,其他的隻能以後慢慢還了。”
守序這是在用聲譽在刷臉卡,沈家的幾十艘大海船即便運糧食跑一趟天津起碼也能賺個四五萬兩,現在守序既沒那麼多錢雇船,也沒錢組織江淮的難民東來。
沈廷樞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他想到了剛才的炮擊,因此回答的還是很含蓄,“我修書一封帶給家兄,同意與否,得家兄說了算。”
“甚好甚好,我也寫封信,這就派人一起去淮安。“守序道,“行程匆忙,也沒準備什麼貴重禮物,我這次在遼東搞了點上好的人參,正好一並送給沈大人。“
守序都這麼說了,沈廷樞也隻能同意。
兩人都沒有提到沙船適航性的問題,沙船確實在北方更多。平底船難以抵擋南洋的大浪,但這不是說沙船完全不能過長江,鄭和的船隊裏就有部分是沙船,隻要貼著海岸航行,盡量挑好天氣放洋也是能跑台灣的。
守序問道:“沈大人需要多長時間能回複?”
“最快十天。”
“那我就在雲台島靜候佳音。”
“家兄現正籌劃收複海州,恐怕未必能及時回複。”
“沒關係,我等。”守序明白,有的時候該求人就要求人。誰讓這次中國行就沒帶多少錢呢,從蘇卡達納開始都是用繳獲的物資在滾著走。現在元老院不可能同意在中國投入太多實際資源,金城才是根本。守序在士兵們麵前吹有錢那是在描繪一個美好的未來,到了真要和這些大海商真金白銀做生意,沒錢把姿態放低一些也沒什麼。
“你們打算怎麼收複海州?”守序這麼問倒不是他有想參與作戰的意思,雲台山和大陸之間的海水甚淺,蓋倫靠不過去。
“家兄正在聯絡一個流寇頭目,袁時中。”
小袁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