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凝萱輕輕吐納著氣息,又看了一眼儀器,再坐回沙發上。
待白君昊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五個小時後,天微微犯暗,透進窗戶的光更加深沉,似乎在醞釀著一出暴風雨。
雲凝萱端著一個杯子,站在床邊,“主人,要喝水嗎?”
“扶我起來。”白君昊想要坐起來,但是不敢用力。
雲凝萱頷首,把杯子放下,彎身用力把他扶起來,在床頭邊墊上枕頭。
白君昊靠在枕頭上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傷口疼痛也一聲不吭,惡魔麵具下的眼睛依舊鎮定從容。
雲凝萱把水杯遞上,他喝了幾口,道:“吃飯了嗎?”
她點頭,表示自己吃了,就是吃飯,她也不敢離得太原,在臥室門口吃的,就怕男人醒來見著她不在,會生氣。
白君昊點頭,閉著眼睛。
雲凝萱有些擔心,“主人,要是傷口疼的話……”
“沒事。”白君昊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眸能夠洞悉一切,又道:“有什麼想要問的?”
雲凝萱愣了愣,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問,但即使他問了,她也沒有勇氣去詢問一切。
而且,也沒有權利。
見她默不作聲,白君昊沒有太多耐性,又道:“你隻有一次機會。”
雲凝萱為難的咬了咬唇,道:“主人,沒有多少人能夠傷害到您的。”
“嗯。”白君昊緊緊看著她,的確沒有多少人能夠傷害他,除開那個人外。
“您為什麼會受那麼嚴重的傷?”雲凝萱抓著一角,站在床頭如同在罰站。
白君昊簡單回答:“槍傷。”
雲凝萱當然知道是槍傷,隻不過普通的人,能朝著他的心口開一槍嗎?就算她每夜陪在他的身邊,她都不能做到。
這個男人警惕,晚上睡覺都是淺眠,一有風吹草動的,總能第一時間製服對方。
曾經她以為自己能取他的性命獲取自由,可是……
雲凝萱神色黯然,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知道,就算問下去,男人也不會說什麼。
他不想說,問再多,最後被推入深淵的,還是自己。
“主人,您餓嗎?”雲凝萱問道,不能詢問,她隻需要專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不餓。”白君昊抬眸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沒有一點笑容,是連笑都不懂的一個女人。
“你母親還好?”他又問道,專門安排了一支隊伍去,就是為了把她的母親帶到這邊來。
“她很好。”雲凝萱心裏在想,他這麼說是故意的嗎?故意提醒著,母親還在他的手上,她別想著離開。
白君昊見她不悲不喜的,覺得無趣,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臉上的笑容多些,於是沉著嗓子說道:“雲凝萱,我不需要一個苦瓜一樣的女人在我身邊。”
她一驚,明白他說話的意思,很是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白君昊覺得胸口一陣火熱,她這是故意跟自己作對。
她的笑容,他見過,大方,美麗,天真,可麵對他,她似乎從未這樣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