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我突然被一個電話給吵醒過來。電話是夏桑打來的,她告訴我她正在機場,兩個小時之後就能到北京,她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很明確,我要去接她。
我從來不會拒絕夏桑提出的任何要求,因為我愛她,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總是可以在我麵前肆意的挑三揀四,她知道我不會對她生氣。
從我家到機場需要一個半小時,我趕緊起來刷牙洗臉。站在鏡子前的時候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乎過自己的外表,從夏桑最後一次的出走開始,大概已經有兩個月了吧。
鏡子前的我身材高挑,黑色的t恤襯得皮膚更加的白皙。齊肩的頭發被精心的梳理過,看起來很不錯,我是一個不太注意細節的人,如果不是為了見夏桑,我從來不會這麼認真的打扮自己。
打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柯雨站在我家門外。他是來給我送電腦的,前些日子我的電腦壞了,托他拿去修。他看到我,很遺憾的樣子問,要出門啊?我匆匆的回答了一句,把他讓進屋,然後出了門。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柯雨了,我們是在同一個醫院裏同時被拽出來的。然後是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甚至是同一所大學。總之,我在哪兒,哪兒就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我們就像青梅竹馬一樣的長大。我們一起拉女孩子的小辮子,掀她們的裙子,然後看著她們尖叫的樣子哈哈大笑。柯雨說我其實應該是一個男孩子的,隻是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跑得稍微快了一點,上帝沒來得及換。
夏桑從機場大廳出來的時候我正好從車裏鑽出來,她穿著低胸緊身的小背心和牛仔褲,酒紅色的頭發隨風飄散著,她和一個女孩子揮手告別,然後朝我走過來。
誰呀,那是?我的問話裏夾著一點點的醋意。我並不是不相信她,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子,無論對男人還是對女人。
在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她也特別愛到處溜達,不安分,和我一樣。她把行李往後車廂裏一放,然後問我要煙。憋死我了,幾個小時都不讓抽煙。
夏桑是個作家,盡管她至今為止還沒有出過一本書,隻是在雜誌社裏扔一些豆腐塊,拿一些稿費,順便養活自己。我每次叫她作家的時候,她都嗔怪我,說我笑她。其實我是很佩服她的,她有理想,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每次看到她寫滿夢想的臉,我就會被她深深吸引。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坐在吧台旁邊,很安靜地聽舞台上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背著吉他唱英文歌。眼睛裏爍爍地閃著鑽石一樣的光芒。我於是很自然地就被那光芒給吸收進去,再也出不來。
2回到家裏的時候,柯雨已經走了。電腦好好的放在桌子上,家裏也變得幹幹淨淨的,每一次都是這樣,隻要柯雨來了,我的家裏就會幹淨許多,我從來不整理內務,反而是柯雨比較愛幹淨,他總會像我媽一樣的嘮叨我,然後卷起袖子幫我收拾。
趁著夏桑洗澡的時候我給她收拾行李,在一個類似於杯墊的東西上我看到一串數字。我想了想,應該是電話號碼。我沒有問夏桑,這似乎是一個很平常的事情。是誰說的,愛就是相互信任,我很相信夏桑,所以我沒問。
我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要和夏桑一塊出去吃飯。我媽聽說夏桑回北京了,高興得不得了。要我和夏桑回家去吃飯。今天正好我們家老頭兒有個喜事要跟我們說。
我和夏桑到我媽那兒的時候發現柯雨也在,正和我們家老頭兒下象棋。我媽聽到夏桑的聲音,馬上從廚房裏衝了出來,拉著她左看右瞧的,心疼地說這孩子瘦了,得好好補補。有時候我懷疑我是不是我媽親生的,對別人家孩子從來都比對我好,比如柯雨,隻要是他要來我家,我媽一準兒準備一大桌子好菜,從小就是這樣。而我媽對我從來就不會手下留情,我小時侯身上的那些刺青全都拜她所賜。不過算起來,從小我媽就沒為我省過心,我總是和男孩子們打架,不管是比我高的還是比我矮,從來都照打不誤。我媽為這些破事,沒少進過我們學校的大門。有時候我想,我媽頭上那些白頭發一定也是因我而起的。
吃飯的時候,我爸很興奮的向我們宣布他要退休的消息,做了這麼多年祖國的園丁,也到時候休息了。我們都替老頭兒高興,於是陪著他喝了幾杯。
洗碗的時候我媽把我拉進廚房裏,很得意地告訴我,她給我相中了一個不錯的男孩子,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材,要我有時間去見見。我已經不知道這是我媽第幾次這樣變相的要我去相親了。為了不讓我媽傷心,我每一次都去。我媽說這些話的時候夏桑正好在旁邊幫著擦碗,撲嗤一下就笑出聲兒來。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後去陪老頭兒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