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警察局就算防護再差也是警用級別的,千靈雁自然沒那個本事逃出去。
越獄神馬的那都是電影,現實中怎麼可能沿著下水管爬下五六層樓,那些排風管道也根本不是人能鑽進去的尺寸。
所以千靈雁其實一直躲在警察局。
她的計劃就是最好能躲到晚上,然後偷偷摸摸用警局裏的電腦上個網。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深人靜,千靈雁站在馬桶蓋上趴著隔板向外張望了一下,小心地打開了門。
男廁的格局與女廁不太一樣,說實話千靈雁也是平生第一次進男廁所,站在這裏全身都覺得怪怪的。
警局的男女洗手間都在一條封閉的小走廊上,進來左邊是男廁右邊是女廁。千靈雁當時也是被逼無奈,一咬牙,乘著看管她的警察小張扭頭之際,一閃身進了左邊,飛快地躲進一個小隔間裏鎖上了門。
之後她就蹲坐在馬桶蓋上心驚膽戰地聽著四周的動靜。亂成一團粥的警局,許哲暴跳如雷的大叫,還有廁所裏的各種交談猜測。直到大半警察都離開了警察局到處去找她,直到夜幕降臨所有的人都下班離開,千靈雁才漸漸放下了心。
就這麼成功了?她簡直不敢相信事情如此順利,這些警察也實在是太笨了吧,怎麼抓她的時候那麼精明!?
千靈雁心中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得意。
嘿嘿,這就叫燈下黑懂不懂,入門級的心理學教程裏都有介紹,每個人都有潛意識,而這回她所利用的,就是絕大多數人潛意識裏都認為,女人絕不會去男廁所。
於是在女廁所裏找不到她,就會以為她已經跑了。
千靈雁捂著嘴偷笑了幾聲,壓抑了一天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十分愉快。接下來,她會想辦法告訴媽媽遺書的位置,相信媽媽一定會幫她的。
趴在門上聽了聽,確定四周沒有任何腳步聲,千靈雁輕輕地打開男廁所的門,打算溜出去找間辦公室實施自己的計劃。
昏暗的燈光下,一道黑影立在她的麵前,仿佛一個巨大的妖魔一般,讓千靈雁瞬間呆滯。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一聲尖叫已經衝口而出。
“唔……”一隻手飛快地唔住了她的嘴,把尖叫聲壓了回去,緊接著,巨大的人影跨前一步,將她壓製在了牆上。
喀嚓一聲,洗手間的門自動彈了回來,在他身後重新關閉。
“別喊,”手下的身子抖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洛鷹飛強忍笑意,靠近了小丫頭耳邊輕聲道:“千靈雁,難道沒人告訴過你,男廁所很危險,女士是不能進的嗎?”
原來又是這個混蛋,千靈雁發現這快把自己嚇死了的怪物是洛鷹飛,心裏頓時一鬆,長出了一口氣,隨即便怒火中燒。
溫暖濕潤的氣息讓洛鷹飛的手心有些發癢,他如墨般的雙眸微微落下,打量著懷中的小獵物。
真的是又柔軟又可愛,讓他簡直有種不想放手的感覺。他從小在軍營中長大,十四歲就被老爸帶去執行任務,往地方上一扔就不管了,年僅二十二就已經經曆了數次生死,心早已煉得跟鋼鑽一般,就算是訓練有素的頂尖女間諜也不會讓他迷惑。
可是這個千靈雁卻一再吸引了他的視線。
不過是個還不到十八的小丫頭罷了,目前還是李薇案唯一的嫌疑人,隨時麵臨牢獄不說,嚴重的話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洛鷹飛心底深處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微微鬆開手,看著千靈雁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打算?逃獄是不可能的,天亮前再找不到你丟臉也隻能下通緝令,而且這樣的行為隻能讓法庭嚴判。原本或許隻有二十年,十年後估計你就可以想辦法假釋,為什麼要冒險?你有把握可以翻案?”
千靈雁懷疑地看了看他,沒吭聲。
“看來是有辦法翻案。”洛鷹飛笑笑,道:“說實話這案子幾乎算得上鐵證如山了,有動機有證人有證物,現場留下的痕跡也完全對你不利,唯一對你有利的就是劉明明的證詞,可是她的口供有很多漏洞,檢察官可以輕易讓她的口供作廢。我實在是很好奇你還能找到什麼機會翻案?如今就算李薇說她是自己跳下去的,法官都不會信。”
“真的嗎?”千靈雁心中頓時一緊,抬頭問道:“說不定李薇真的是自殺,可能她覺得壓力太大什麼的,一時想不開。”
“除非一開始就能找到證據定性為自殺,如今這案子已經被檢察官當作謀殺案處理,很難再轉做自殺案。”
唉,千靈雁有些喪氣,呆呆地看了洛鷹飛領子上的警徽一會兒,隨口問道:“你應該算是檢察官那邊的吧,幹嘛跟我說這些,不算泄密了嗎?”
“我說的這些你的律師應該都知道,算不得泄密。”洛鷹飛退後一步,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總想做無罪辯護,其實你未成年,有很多辦法可以要求減刑,隻要律師操作得當沒準過不了幾年就能出來,想必這也是你的律師現在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