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魂求生？”
這幾個字仿佛炸雷一般將千靈雁猛地從聽故事的狀態中炸了出來，她驚訝地看著千靈海，眼中滿是驚疑不定，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換魂，換了誰的魂？”
千靈海沒有立刻回答，他將車停在了路麵停車帶上，扭頭深深地看了千靈雁一眼，緩緩道：“不知道，我隻知道一件事，你自從三歲的一場大病後，整個人便如同換了一般，無論是脾氣、個性還是習慣，完全不一樣了。”
“我？”千靈雁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一個詭異的念頭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千靈雁的魂魄在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換了一次了？
“當年的事我記得很清楚，”千靈海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小時候你性子很好強，什麼都要爭個第一，整天粘著我不放，可是又不聽話，簡直能把人氣死。但是，卻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小小年紀就很懂事，知道照顧和愛護弟弟。”
“三歲時你發過一次高燒，媽送你去住了幾天院，回來後性子就變得十分古怪，不僅很排斥我，還總是欺負靈城，在他的房間裏放各種詭異嚇人的東西，甚至有一次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把靈城推下了水。”
“父親一直忙於生意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可是媽卻一直很疑惑。她花了很多心思希望能教好你，可是你的脾氣卻越來越壞，行為自私偏激得十分可怕。”
“直到有一天，家裏的廚娘找到了媽。”
“那位廚娘姓寧，祖籍便是寧家村，她十年前離開村子到外麵打工，但每年春天時的祈福會她都會趕回村子。她告訴媽媽或許可以帶你去見見她們村裏的巫，讓巫來幫你去除晦氣，祈福延壽。”
“媽抱著萬一的心跟著寧嬸去了寧家村，一去就是半年。期間父親去勸過幾次，可是媽執意要留在那裏不離開。半年後媽回來時整個人足足瘦了二十斤，但是精神卻異常地好。她一回來，便在父親強烈的反對下，執意將當時千氏地產幾乎所有可以調配的資金和固定資產，都轉入了一個專門為你而設的信托基金。為此父親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之後父親幾乎便住在了公司，一來是為了挽回公司近乎崩潰的經營狀況，二來或許便是對媽心裏有了介懷。之後幾年父親和母親的關係一直很僵，或許，直到媽去世，父親才真正原諒了媽。”
說到這裏，千靈海閉上了雙眼，過了一會兒才道：“媽去世那年，我十八，你才十二，而靈城才十歲。”
“媽給我留下了一塊玉佩和一封信，告訴我一切的根源來自於寧家村的巫，她讓我好好地守著這個家，”千靈海轉頭看向自己早已聽得目光呆滯的妹妹，微微一笑，緩緩道：“讓我等著我的妹妹……回家。”
車廂裏安靜得呼吸可聞，千靈雁怔怔地看著千靈海，隻覺得一顆心仿佛一會兒泡在熱水裏，一會兒又被扔進冰水一般，忽上忽下地說不出什麼滋味。
“我本來根本不信，更是對家中整日陰沉沉的模樣厭煩得很，便幹脆讀書去了。”千靈海笑道：“可是當靈城給我打電話，向我炫耀姐姐給他布置的功課時，我才突然間意識到，母親所說的……或許並不是她的臆想。”
千靈海伸手輕輕地將妹妹攬入了懷中，低聲道：“歡迎回家，我的……妹妹。”
千靈雁閉上了雙眼，心中依舊是一片混亂。
難怪變成千靈雁後自己感覺如此自然全無半分不適，難怪見到靈城的第一麵時心中便對他滿是憐惜，難怪總是渴望親近千君國……。如果千靈海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一切便都合情合理。
原來，他們本就是一家人嗎？
可是換魂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世界真的有這樣奇怪的巫術嗎？為什麼偏偏是她們三個？
真是越想越糊塗……
“哥，”千靈雁輕聲叫了一聲，伸手掏出一直放在貼身口袋裏的芙蓉玉佩，問道：“這就是媽留給你的玉佩嗎？”
“是。”千靈海點點頭。
“媽是從寧家村得到這塊玉佩的嗎？”
“這個媽沒有說，”千靈海搖了搖頭，道：“但我覺得這玉佩一定是來自祈願閣。”
說著，他重新發動了汽車，笑道：“哥其實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如我們一起再去寧家村看看？”
黑色的越野車繼續沿著公路北上，千靈雁看著手中的玉佩發了一會兒呆，腦子裏卻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趙晨麗。
那次事故之後，她去了哪裏呢？還是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