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女人間(1 / 2)

以前吧,秦皓月見到賀蘭缺娶嶽霓衣,還在旁邊掉過淚,是因為死心了。所以後來見到他和嶽霓衣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可現在不一樣啊。

本以為兩個人心意相通,琴瑟和鳴,這個時候卻突然多出一個別的人,秦皓月再怎麼心大也沒辦法裝作沒看見。

她又在感情上是一個悶葫蘆一樣的人,問兩句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見到賀蘭缺的態度,也沒法子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於是也就冷著臉自己做自己的。

兩個人同處一屋簷下,互不幹涉,見到了就跟沒見到一樣。

秦皓月早出晚歸,去上課、煉藥、修煉。

一晃又是三日。

這一日午後,百裏溪正在院子裏給她和淩拂柳一同授課,教他們玉骨丸的煉製方法。

“你們的基本功都不差,至於最終能走到哪一步,除了後天的用功,還要靠先天的造化。”百裏溪看著院子中一模一樣的兩個爐鼎,和它們麵前站著的二人,緩緩道:“若你們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適合煉藥,沒有長進,也不必認死理,非要做煉藥師,你看那些垂垂老矣的煉藥師是能煉出四品、甚至五品丹藥,無數人敬仰,說到底,不覺得虧麼?若早有這個工夫,修煉才是正途,還可以永葆青春不老。”

淩拂柳一直在低頭想著些什麼,如今聽到百裏溪這麼說,卻是忍不住了,抬頭問他:“導師,那您呢?您覺得自己可有煉藥天賦?會一直煉藥嗎?”

百裏溪笑了下,他的膚色有些蒼白,秦皓月隻覺得他最近的狀態似乎有些不佳,但每次問他,也被他以“沒什麼事”給搪塞回來。

不僅淩拂柳在等,秦皓月也投過去了疑問的目光,她也在等他的回答。

“我若不是倚仗天賦,也不會站在這裏,給你們上課了。可一個人能走多遠,造詣有多麼高深,並非是天賦所決定的。我隻能說,在目前這個階段,我教你們是綽綽有餘。等到你們去了地字科,拜入新的長老的門下,在我這學的東西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說來說去還是沒說到正題上,淩拂柳心中急切,卻也隻得悻悻然:“導師,我進了地字科,也想跟著你學習,可以嗎?”

“我隻是代理導師,留不了多久。”百裏溪語氣認真了起來:“拂柳,授人以漁這件事,我做不好。”

話說到了這種程度上,淩拂柳又怎麼會不懂呢?

百裏溪的意思是他教不了她,並且連煉藥院都不會待太久,隨時有可能離開。

當這種態度格外冷淡時,與他對別人的溫和相比,就格外殘忍。

淩拂柳站在這,矛頭卻全指向了身旁的人。

百裏溪對她盡師生之禮,對秦皓月呢?卻是能有多偏愛就有多偏愛,憑什麼!

她得不到百裏溪了。

這種心思又沒辦法讓他知道,也不敢表露出來。長時間的壓抑和憤懣摧毀心智,她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嫉妒的怒火將她一顆心包裹,進而蒙蔽雙眼。百裏溪喜歡秦皓月是應該的,是啊,他們才更搭配,秦皓月在煉藥上也是極有天賦的,而自己煉了這麼久,並沒有長進。從小到大被家族寄予厚望,族中都在慶幸出了她這麼一個煉藥師,當以往那些引以為傲的資本送到他人麵前,卻根本比不過人家時,淩拂柳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究竟有多麼失敗。

徹頭徹尾的失敗。

想到這,淩拂柳突然想到自己有一冊家傳的丹方……她打算回家一趟。

而另一邊,知道百裏溪向來淡泊名利,仿佛無欲無求的秦皓月對他所說的話也沒什麼多餘的感想。作為朋友她支持百裏溪的每一個決定,隻管看他走下去就是了。

隻是她這幾日因為賀蘭缺的事情,心不在焉,終於在煉藥的途中分了心,弄炸了藥鼎。

一聲巨響。

百裏溪皺眉,好在淩拂柳並沒有被影響到,防護盾也開得及時,守住了自己的藥鼎。

“你在幹什麼!”百裏溪少見的嚴厲神色,厲聲訓斥。

秦皓月被嚇得不輕,看向他時,眼神依舊像受驚的小鹿。

“你跟我來。”百裏溪似乎真的氣著了,轉身進了房間。

本來是朋友,百裏溪也說了他們的師徒身份是假的,可被他那麼訓斥,秦皓月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很是羞愧。

“你到底在幹什麼?”百裏溪冷聲道:“仗著有天賦,所以把煉藥這件事也不當真嗎?以為隨便煉煉就可以做三星煉藥師,是嗎?”

“我……沒有。”盡管辯駁有些無力,秦皓月仍舊要說:“我錯了,是我一時之間走了神。”

“今日是你運氣好,若是煉製一些高階丹藥呢,走了神,你以為就隻有炸鼎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