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嵐問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已經霧氣氤氳。
她委屈,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狗,覺得自己一顆善良的心被麵前這個貌似同樣善良的男人給深深的欺騙了。
麵對她的質問,丁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目光遊移幾乎不敢直視喬羽嵐的眼睛,張嘴想要說話,卻又咽了回去,又張嘴,又咽回去……如是者再三。
“嗬嗬,算我瞎了眼。”
見他這副樣子,喬羽嵐實在沒有再跟他說話的興趣了,拎著包,頭也不回的出了校長辦公室,很沒禮貌的重重關門,發出咣的一聲巨響,在走廊裏傳出很遠……
幾個老師模樣的人在旁邊經過,聽見關門的響聲,看到淚眼婆娑的喬羽嵐,都是一臉疑惑的模樣,本想嘀咕幾句,卻是看見從後麵追出來的丁森,就很知趣的閉住嘴巴——他們不認識喬羽嵐是誰,隻看到喬羽嵐是從校長辦公室裏哭著出來的——那個,那女人是誰啊?長得真漂亮啊,她是丁校長親戚?朋友?還是……咳咳,噓,這事兒一會兒沒人的時候再說……
不管貧窮還是富貴,隻要有人的地方,八卦之火就會熊熊燃燒!
喬羽嵐現在滿腔怒火,別人怎麼說怎麼看跟她有什麼關係?在這裏,她簡直一分鍾也待不下去了,隻想盡快離開這個汙穢的所在,嗬嗬?教書育人的學校?為人師表的校長?我呸啊……什麼校長?他就是一個衣冠禽獸,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一個貪汙腐化的蛀蟲和垃圾!
“喬小姐,你等等,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聽我解釋。”丁森在後麵追了過來。氣喘喘的,就這麼遠的一段距離,他就能跑成這個樣子,不用介紹就能看出來他的身體非常不好。
解釋?
解釋什麼?
自己給兩個孩子每人每月二百五十塊錢到這裏就變成每人隻有二十塊了,這事兒還用解釋嗎?難道你想跟我說怕兩個孩子大手大腳花錢就先替他們攢著了?拉倒吧,又不是三歲小孩,這種話誰信啊?
就是這麼想著,所以,喬羽嵐也懶得聽丁森解釋,在她看來這件事情板上釘釘,解釋就是掩飾,然後就全是編故事了……簡直就是越抹越黑,嗬嗬……喬羽嵐越看丁森那副愁苦的嘴臉越惱火,表子都當了,還裝什麼純情?一個沒控製住,喬羽嵐就出手了……不對,是出腳!她直接過去一腳,正踢到丁森的小腿上,挺使勁兒的,丁森哎喲一聲就倒在地上,不過現在正是學校上課的時間,又怕被人圍觀,他腿上疼的厲害卻也隻是悶哼,沒敢大聲叫出來。
“哼!”
喬羽嵐一口吐沫吐在地上,心想這口吐沫要是能化作漫天大水直接把這個不要臉的偽君子給淹死多好……想著,喬羽嵐根本不管躺在地上的丁森是個什麼樣子,轉身就走,現在她已經對丁森膩歪透了,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走出校門,走到一個牆角,終於,喬羽嵐的腳步漸漸緩慢下來,然後停住,扶著旁邊一棵樹,緩緩的蹲下……
胃疼!氣的!
蹲在地上,胃裏發酸發疼好像有一隻手在擰,喬羽嵐的眼淚一雙一對的落了下來,一是因為疼痛,二是因為傷心。
她沒去找丁森要那些之前郵寄過來的錢,沒有說什麼讓他吐出來的話,嗬嗬,錢都已經被他貪了,要有什麼用?他能還回來?如果自己開口要錢,肯定一大堆的各種理由和借口等著自己呢。
看看放在旁邊的包,裏麵還有事先準備好的兩萬塊錢,喬羽嵐氣的掄起拳頭對著包就是狠狠幾下,這錢本來是留給邱連城和張璐兩個孩子考上大學時候當學費的,而現在……嗬嗬,還是不給了吧,就算給了,等自己走了以後,沒準兒也會被那個不要臉的校長丁森拿走貪掉。
不但這次不給,以後,再以後,自己也不會再做什麼資助貧困學生的傻事了。想想自己省吃儉用省下來的錢被貪腐的王扒蛋拿去吃掉喝掉,喬羽嵐就是一陣心疼,而再想想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喬羽嵐又是一陣心裏發酸……五味陳雜啊。喬羽嵐蹲在地上,頭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嗨,你幹什麼呢?”
忽然,喬羽嵐就聽見有人說話。而且這聲音非常熟悉。
抬頭一看,就見楊棟梁正站在自己麵前,而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之前從沒見過麵的女孩,正在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
“沒,沒事兒,我有點胃疼。”喬羽嵐強撐著做出一個笑臉。
“怎麼樣,嚴重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帶藥了。”說著,就好像要證明自己沒說假話似的,她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胃藥吃了兩粒,然後又打開隨身攜帶的水瓶喝了幾口水。可是,楊棟梁還是覺得喬羽嵐有些不對,不是身體上的不對,而是情緒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