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沈耀連忙喚來貼身的太監,命其傳了太醫院院首而來。
隻那老院首可憐的,竟是剛進了禦書房,沒過多久,就被沈寒一個冷眼給退了出來。
“皇叔,你這是何必,朝廷還需要你,這樣不愛惜身體,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我心中自有數。聽說今日太後娘娘招了太傅的孫女兒入宮。你不去看看嗎?”
“母後又來了。”沈耀苦笑道,自他回宮後,每日都有重臣之女在皇宮中偶遇他,每每看到那些小姐們欲說還羞的模樣讓他真是倒盡了胃口。 “皇叔,您也和母後講講,我實在是看不慣那些嬌小姐無聊的把戲。”
“當年父皇不過隻有三男二女,而皇兄竟隻有你一個子嗣。沈氏一脈子嗣日益艱難,這振興皇族的重擔就落在你一人身上。若是真的找不到、得不到那女子,你還是遵從了你母後的意願,為皇族開枝散葉吧。”沈寒搖搖頭,並不準備介入沈耀母子二人的爭鬥中。
“那為何母後屢次為您選妃,您都不願意接受?您是不是仍在等著某一個女子?”
“她?”可能隻能等到下輩子了。沈寒搖搖頭,似不願多說。
“皇叔,你也別在等她了。人生能有多少年,你身邊也該有個知心人體貼你了。”自年少時,多少次看到皇叔寂寥的背影和那些時日時不時走神的模樣,沈耀鼻子一酸,連忙捂了臉,遮住眼眶內那欲掉落的淚水。
沈寒驀地起身,“既已無事,微臣告辭。”也不行禮,沈寒開了門,便走了出去。門外燦爛的陽光直射入眼眸,他反射的閉眼,眼眸合起那一瞬,眼裏水光閃過。
“稟告攝政王,太後娘娘有請。”李公公剛從太後宮裏而來,見到沈寒連忙上前行禮道。
“可知有何事?”沈寒麵色一肅,冷道。
“自然是為了鳳小姐的事情。”李公公瞄瞄四周,見無人,連忙湊到沈寒耳邊輕聲道。
“本王知道了。”沈寒眉頭一蹙,竟是發現太後為了皇上的婚事,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遂拂了衣袖,往內宮而去。
一路上,小宮女們見到沈寒都連忙退避,既有膽大的也都在沈寒冰冷的目光中訥訥而回。
到了地方,李公公進內稟告,沈寒則站在門外,雙手負於身後,抬頭看天,不知在想些什麼。
“玄姐姐,你也來玩兒紙鳶吧,別一人站在那兒。”
|“卑職不會玩。”冷冷的嗓音傳過來,沈寒轉過身來,望向聲音源處,竟是一副驚懼和心喜交織的表情。
是她嗎?沈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小門,門外的小花園中,幾個女子正放著紙鳶,隻一個黑衣身影默默站立一邊,縈縈獨立。
是她嗎?沈寒疾步而來,眼睛直盯著那黑色的纖細身影。
那女子聽到了聲音,隻冷漠的看向沈寒,眼眸中沒有一絲見到熟人的驚喜,那平淡到幾乎冷漠的眼光讓沈寒心中一窒,竟是一口吐出血來。
心口處徹骨的痛,他連忙拿了藥出來,可手指顫抖中,藥瓶從指間滑落。
一陣清風拂麵,眼前一隻滿是薄繭的手將藥瓶遞過來。沈寒怔忪著,竟是不敢抬頭看那人冷漠的麵容。
是她嗎?不是她嗎?雖然已經不是那張臉,可給他的感覺卻是相同。莫非隻是自己眼花,那人終究在當年已深埋黃土?
抬頭,看見眼前女子冰冷的眸,終是不由自主被吸引住,即使不是當初那副笑靨如花。
不是她?!沈寒心中一冷,卻是抵不過自己的感情,也許寂寞了太久,他竟然開始覺得自己一顆沉寂了多時的心有些躁動。
他想認識她,想要照顧她,想要讓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可,這卻違背了當初對她的誓言!
沈寒麵容終是一冷,伸手接過藥瓶,便轉身離去。
即使那人很像她,終究不是她!
沈寒寂寞離去,卻是沒有看到身後那人愛痛交織複雜到極點的眼神。
“玄姐姐。”
“呃,來了。”玄衣垂眸掩住眼中的真實情緒,利落的轉身,將沈寒遠去的背影留在身後。
“皇叔來了。”大殿中,被三請而來的沈耀見到沈寒,就仿佛見到了救星,連忙起身相迎。
“皇上、太後娘娘,微臣來遲。”沈寒魂不守舍,臉色越發的冷肅起來。
見沈寒臉色如此,太後便將懸在舌尖的話咽回,略微問幾句起居,便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沈耀的身上,一連串拐彎抹角的話下來,沈耀已是不厭其煩,話語中都透出了不耐煩,隻太後是他生母,卻不敢明著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