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眼看著要跟著白木進了屋子,一個管家攔住了她,“不好意思,你們是白家的私人空間,沒有夫人老爺的允許,任何人是不可以進去的。”
夫人,老爺……
隻在浮誇的偶像劇中為了凸顯男主牛掰身價時,才會用的稱呼,戴安茜從來沒想過在現實生活中也會遇到。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
“沒關係,那我先走了。”戴安茜說完話,剛要走,內室的門被緩緩的推開。
從裏麵走出來的是一位四十幾歲的女人,是一位溫婉和藹的婦人。她穿著樸素大方,隻是眼圈紅紅的,明顯是剛剛才哭過。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木媽。
出於禮貌,白木媽強擠出一絲笑意:“你就是戴安茜吧?”
戴安茜點頭。
“白木爹走了,他狀態不好,這孩子一向重感情,你留下陪陪他……”
戴安茜還記得當她得知自己父母出於車禍一下子全沒了,世界是怎麼樣的瞬間崩塌。
“是。”
白木媽疲憊地對戴安茜扯了扯唇角,卻是沒笑出來,而後又轉過身,問身邊的管家,“通知大少爺了沒?”
“通知了,大少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白木媽點了點頭。
戴安茜走進了房間,看見白木正埋著頭趴在雪白的床單上。
一大灘淚漬在床單上綻開出一朵絢爛的花。
床上躺著一個枯槁的老人,這老人沒有絲毫生存跡象,安靜的就像睡著了。就是這個男人,三十幾年前帶著一身稚氣,接手了萬億白家,一路披荊斬棘,乘風破浪,將白氏地產推上一個新的高峰。
白木和他隻有幾分相像的,更多的卻像他的母親。
戴安茜不知如何安慰白木。
在死亡麵前,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沒一個人希望在這時候聽到“逝者安息,生者堅強”的廢話。說的輕巧,不是當事人,就無法體味當事人內心的哀痛。
最後戴安茜選擇給白木一個擁抱。
“難受就哭吧。”
白木的眼鏡不知何時掉了,掉在哪,隔著水霧,他看了看門口,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心頭略過失望,話裏帶著哭腔,“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爸,臨走之前一直在叫大哥。”
“聽管家說,已經通知過他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白木點點頭,不說話了。
接下來幾天,到白家的人越來越多,有政府要員有商界巨頭有新聞媒體,到白家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可戴安茜明白,這些人表麵上是來送別白木爸,實際上在等白氏企業的下一班領導人。
白木跪在靈堂前,垂著頭,安靜地就像一座雕塑。
隻是每次管家來給他送飯的時候,他才勉強打起精神,“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管家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大少爺的手機一直關機,聯係不上。”
白木厚重鏡片下的眼睛黯淡下來,又開始安安靜靜地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