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瓊頓時覺得有一條名為“嫉恨”的毒蛇在不斷啃噬著她的心,讓她心中戾氣蔓延,恨不得毀掉麵前的人,將她那張臉用刀子劃開,在傷口裏灌滿毒藥,看她還怎麼笑得出來!
袁媛如何能感受不到她眼中滿滿的惡意?然而她卻是一點也不怵,反而還笑得愈發燦爛了。
謝婉瓊眼裏的恨毒之意更深更濃,幾乎要化成毒汁沁出來。
趙璃不耐煩地甩袖子,“走了,還在這裏做什麼?”說完當先離開,從陳喜那裏接過自己的愛寵墨香。
謝臨淵也朝袁媛招呼一聲,“媛媛,走了。”
袁媛對謝婉瓊一點頭:“公主,那我就告退了。”
看著幾人相攜離去的背影,謝婉瓊緊緊握著椅子把手,手上青筋暴露,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駭人。
袁奷縮在她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梅園並不單隻是一處賞花賞雪的地兒,還建有不少亭台樓閣,其中有十二座專供貴人歇息的院落。
院子裏還有專門引來的湯泉,累了冷了到湯泉中泡一泡,還可以邊泡邊賞景,別提多舒服享受。
謝臨淵早就將芳華苑提前訂了下來,這會兒正帶了袁媛和趙璃往院子裏去。
十二座院落彼此相連卻又獨自成院,各有各的景。走進去後,花木扶疏,草木蔥蘢,哪有一點冬日的頹廢荒蕪?倒像是一下子來到了春日。
袁媛隻覺得兩隻眼睛都看不過來,卻還得分出心神來時刻盯著趙璃,索性將他手緊緊抓著,免得他到處亂跑。
趙璃掙了掙,卻沒能掙開,便任由她牽著了。
然而才走到芳華苑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嗬斥,“你說,是誰訂下的?你去告訴他,就說這裏本公主看上了,叫他識相的就讓出來給我,否則,哼哼,我叫他在上陽城待不下去!”
袁媛先是驚愕了一瞬,旋即向謝臨淵看去,謝婉瓊真是倒黴啊,兩次都犯到了這位頭上。敢讓逍遙王在上陽城待不下去?嗬嗬,口氣真的大得很哪!
她心裏暗戳戳地等著看好戲。
謝臨淵臉色不變,施施然走進去。
梅園負責人周利生看見他來了,立刻跟見了救命稻草似的,忙上前來,毫不猶豫就將謝婉瓊給賣了,“王爺,小的再三說這間院子已經被人訂下來了,可是三公主她非賴在這兒不走,還放出話來說--”
周利生小心地看了謝臨淵一眼,正要張嘴,謝婉瓊卻大聲嗬斥道:“閉嘴!你給我滾下去,這裏哪有一個賤賈說話的份!”
賤賈?那高貴的公主殿下,您幹嘛還到賤賈的地方來啊?不怕髒了您高貴的腳麼?不怕汙了您美麗聖潔的身子麼?不怕吃壞了您嬌弱的胃麼?
袁媛撇嘴,周利生暗暗不屑,隻是他低著頭,旁人看不見他的神色。
他並沒如謝婉瓊所願住嘴,反而惟妙惟肖地將她剛才那一番話學了個十成十,末了向謝臨淵告了聲罪,又堅定道:“王爺,您放心,我們周記做生意向來講誠信,絕不會屈服於權勢淫威,做出出爾反爾的事來,小人這就將公主殿下請出去。”
周記?就算是袁媛這等孤陋寡聞的人聽到周記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無他,概因周記的生意實在是做得太大了,遍布天下各國,各行各業都有它的身影。
這是一個不是國家勝似國家的商業王國,周記的家主便是無冕之王,說他是各國國君的座上之賓一點兒也不誇張,而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
所以,別說是得罪謝婉瓊這麼個公主了,就是皇帝站在這裏,他們也能照樣不給麵子。
更何況,這事本身也是謝婉瓊在無理取鬧,你當你是誰啊?別人早就提前預定好的院子,憑啥就要讓給你啊?
皇帝昏庸無道,整天隻顧玩兒樂,連帶著皇室成員的公信力度也大大下降,在百姓官員眼中,隻有攝政王和逍遙王,嘉平公主,也就隻是個公主了。
她老子都隻是個掛名皇帝,她又算得了什麼?
謝婉瓊目光冷冰冰地盯著周利生,恨不能射出道道冷刀子將他捅個對穿。
周利生依舊弓著身子,一副謙卑的樣子道:“公主,請吧。”
謝婉瓊咬牙切齒,“很好,小小一個管事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你們周記真是好得很哪!”
周利生像是沒聽出她的反諷,微笑以對,“多謝公主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