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二話不說,從懷裏將自己的汗巾子掏出來遞過去。
袁媛怎麼可能會用一個陌生男子的汗巾子?
她冷聲道:“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有。”
她從袖中拿出一條帕子將臉擦了擦。
裴晤忽然輕笑一聲,對護衛道:“去取一盆水來。”
袁媛便知道,自己的臉肯定是越擦越髒了,怪不得人家取笑她。
唉,想她之前也是花容月貌,堪比月宮仙子般的人物啊,如今呢,卻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裴甄啊裴甄,你可千萬祈禱,不要落在了我的手裏。不然……有得你受的!
護衛很快端來了一盆水,擱在了一旁,袁媛走過去將頭臉身上俱都清理一番,也算是勉強能見人了。
裴晤和裴甄重新坐了回去,兩人俱都生得一副好相貌,如同那畫上的人似的,並排坐在一處,當真是賞心悅目。
就是袁媛也不得不在心裏承認,這兩人投了個好胎。不過,他們壞事做盡,如果天道真的有輪回,想必他們下輩子得淪為畜生了。
想到兩人生得一副豬狗模樣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暗自發笑,先前的鬱悶忽然就去了不少。
“不知袁小姐何事笑得這麼開心?不如說來聽聽?”裴晤看著她道。
眼睛真尖!我偷笑也被你發現了!袁媛心裏腹誹,臉上表情迅速收斂,走過去在兩人麵前坐下,搖頭道:“沒什麼,太子殿下不會感興趣的。”
裴晤道:“袁小姐還沒說怎的就知道我不感興趣了?”
袁媛道:“你真的要聽啊?”
裴晤露出一抹“當然”的神情。
“那好吧,我剛才就是在想,有的人啊,窮凶極惡,壞事做盡,殺人如麻,罪大惡極,”她指了指天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老天爺啊,可都看在眼裏。”
“又有一句話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些惡人,這輩子榮華富貴享盡,下輩子下下輩子,可就得淪為畜生受盡苦楚了。”
裴甄就是一怒,“你說什麼?你竟敢罵我們下輩子淪為畜生?你好大的膽子!”
袁媛驚訝地看著她,“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我又沒有說你,你怎麼如此大的反應?”
裴甄一頓,神情有些不自然,冷哼一聲,“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什麼淪為畜生的,沒想到你還信這些。我隻相信,事在人為!”
“是,公主說得對。”事在人為?下輩子你還能不能做人都不一定呢。
袁媛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她也沒覺得尷尬,指著桌上的點心問道:“太子殿下,我能吃這些糕點嗎?”
裴晤放下酒杯,“袁小姐隨意。”
吃完了袁媛對他道:“太子殿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千裏迢迢把我擄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麼?”
裴晤撫了撫袖子,“既然袁小姐如此爽快,那我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我所為的,便是《夏鼎誌》,想必袁小姐對此不陌生吧?”
“《夏鼎誌》?太子所說的,可是世人所傳的‘得《夏鼎誌》者得天下’的那個《夏鼎誌》?”
“不錯。”
“嗬,太子殿下可真是搞笑,《夏鼎誌》早就失傳了好幾百年,我怎麼可能知道《夏鼎誌》的下落?殿下可是找錯人了。”
“哦?袁小姐當真不知?”裴晤盯著袁媛的眼睛,“我怎麼聽說,袁小姐曾經見過半部《夏鼎誌》?而且,袁小姐還具有過目不忘的才能?”
袁媛心裏一驚,他怎麼會知道?小素?不對,當時屋子裏就隻有她、趙構、陸百妖三個人,外加一個昏迷不醒的趙璃,外人不可能知道才對。
難道說,是陸百妖將事情泄露了出去?可她之前問過他,他說不是,還為此生氣了。
以她對陸百妖的了解,他身為鬼醫,雖然做事有些不擇手段,心性還有些冷漠殘忍,但最注重的就是信譽,他說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他。
那麼,會是誰將這件事泄露了出去?
許多疑問在腦海中一掠而過,袁媛道:“聽說?太子殿下是聽誰說的?我自己怎麼不知道?我要是真的見過傳說中的《夏鼎誌》就好了。”
裴晤接過裴甄遞過來的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送進嘴裏,吃完了一拂袖子,“袁小姐恐怕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應聲蟲這種蠱吧?”
“所謂應聲蟲,有一公一母,母蟲在主人這裏,公蟲則在其他地方,它會將聽見的所有話都傳遞給母蟲知曉。母蟲知道了,就代表著主人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