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行話,卻是讓關柳柳的臉色大變,遲疑了片刻,關柳柳拿著那布條去找了楚雲恩,不說別的,單單就是從這裏離開,就需要楚雲恩的同意。
在得知了關柳柳的來意後,楚雲恩直接就拒絕了,麵對關柳柳的眼睛,楚雲恩隻說了一句話。
“恩石從哪裏來?”
關柳柳張開的嘴巴瞬間就閉上了,盯著楚雲恩看了許久,突然說道:“你以為你的就是真的嗎?”
皺眉,楚雲恩看著關柳柳的眼神裏帶上了一些狐疑:“什麼意思?”
關柳柳冷笑:“真正的石頭,早就進入宮裏了。而你手裏的那塊,不過是假的罷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你就是不相信也無所謂,因為那石頭是我看著被送進宮裏的。和你手裏的那塊,完全的不一樣。”
楚雲恩遲疑了,不敢肯定關柳柳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轉個頭,臉色卻沉了下來。
一天後,楚雲恩找到了關柳柳,直接同意了先前的那個談話。
“我用石頭換人,你給我什麼?”
關柳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就用唐府的助力,如何?”
“……可以。”
兩個人說了一番,將時間定下之後,當天下午就向那龍潭山而去。
帶的人並不多,僅僅隻有四個人,在關柳柳的擔憂目光中,楚雲恩卻是笑的極為神秘。
隻說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說了。
見此,關柳柳也就沒再繼續追問,隻是趕路的時候,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著周圍,企圖看出些什麼,隻是最後都隻剩下失望。
龍潭山此時正是秋天,早就沒有了那些五顏六色,唯一剩下的隻有灰敗,視線所及之處,似乎隻剩下一點點的美麗。
關柳柳看著周圍的景色,眼裏閃過一絲懷念,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到這龍潭山了,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隻是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會是如何,但願不要太過危險,唐府那邊的情況還是絲毫不清楚。
楚雲恩讓跟著的四個人離開,和關柳柳留在原地沒有動彈。
時間慢慢的過去,可是周圍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直到了太陽落了山,兩個人都有些不敢肯定了。
“有定時間嗎?”
搖頭,關柳柳的目光在四周掃過,“沒有,隻說是龍潭山,不可能沒人的。”
這個想法楚雲恩也有,可是太陽已經落下去了,若是還在此地停留,夜深了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楚雲恩雖然不怕,但麻煩多了楚雲恩也是會不樂意的,尤其是這個麻煩還是他不樂意接手的時候。
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楚雲恩皺了眉頭,莫不是那石頭真的如關柳柳所說的,真是假的?所以那群人才會不出現麼?
可要是這樣,那關柳柳的要換的那個人又是誰呢?既然能讓人敢說出這樣的話,那價值肯定是等同的,不然不會如此篤定的。
瞥了眼關柳柳,楚雲恩道:“回去吧。”
“可是……”
“等明天再來。”
說著,楚雲恩突然撕了一塊布下來,從馬車裏拿出了文房四寶,竟然研磨了起來。
“明日午時交換,過時不候。”
關柳柳看著那幾個字,神色略微一動,又見楚雲恩直接將那布條給綁在了樹上,雖然顏色不是很明顯,但勝在楚雲恩撕下的布大,倒還是顯眼的。
上了馬車,等回到住的地方天都黑透了。
關柳柳剛進客棧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臉孔,還沒說話,就見留在客棧的一個人就過來了。
“主子,那是這家客棧的主人。”
“……”
楚雲恩皺眉,有些不耐煩;“直接扔出去。”
“是。”
關柳柳再次沉默了,看著那人直接將那陌生臉孔的男人扔了出去,絲毫不顧男人在外麵大罵,門一關上,就離開了。
“你們還真是……”關柳柳下麵的話說不下去了,對於楚雲恩的這種行為,是真的沒有話可以說了。
楚雲恩卻是很常見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直接讓關柳柳回去休息了,而自己,則是在關柳柳離開之後去看了一樣東西。
就在他們這邊忙著交換那個所謂的唐家二小姐的時候,唐府那邊卻是徹底的亂了。關景逸因為透雪的原因,根本不想管唐府的事,而關絮兒還在宮裏,完全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唐府的人一點點的散了,等關景逸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徹底沒人了。
站在空無一人的唐府裏,關景逸沉默了許久,突然抬腳走向大門,已經沒人了,他還是離開吧。
門口處,一盞燈籠亮著,關景逸近了才看清那提著燈籠的人是誰。
“貝叔叔。”
貝恒宇提著燈籠回身,按著關景逸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去我那兒住吧,你的父親很快就會回來了。”
關淩雲沉默著,可在貝恒宇轉身的時候,緊緊地跟了上去。
貝恒宇的住處是臨時租住的,為了自己的兒子,貝恒宇特意跑回來的,可現在都已經解決了,孩子也被送走了,可貝恒宇卻是離開不了了。
將關景逸安置在了客房裏,貝恒宇留下一句有事就喊的話,就出去了。
門被掩上,那光亮也隨之淡了下去,直到最後徹底的消失了。
關景逸在貝恒宇這裏住了三天,一天比一天的沉默,等貝恒宇察覺到,可也是絲毫辦法沒有。
這一天夜裏,貝恒宇的住處突然來了幾個人,趁著夜色潛進了這個不大的宅子裏,熟門熟路的就往關景逸那邊去了。剛走到一半,剛剛還黑暗著的宅子突然亮了起來,幾個人先是吃了一驚,可隨之就看到了為首的人,那人站在那兒,冷冷地注視著這一群人。
“深夜來訪,可不是個好客人。”貝恒宇冷著臉,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招待不周可不行,我最是好客了,怎麼能讓客人輕易離去呢?”
話音剛落,先前沒有人的角落裏立刻竄出了一堆人,將這幾個人緊緊地圍住,絲毫沒有留任何的破綻。
“貝恒宇,你還要跟著唐奕歡?”
貝恒宇心不在焉地瞥了眼說話的人,冷笑:“跟著?誰說我是跟著唐奕歡的?我啊,可是自己的主子呢。”
“……什麼?”
貝恒宇之後卻是絲毫的解釋也沒有了,直接一抬手,就見周圍不動的人立刻竄了上去,還沒打幾個來回,這幾個人就被壓在了地上。有那反應快的,直接就自殺了,最後留下的竟然隻有剛剛那說話的人。
貝恒宇蹲下身子,將那人的臉抬了起來,對著眼睛看了許久,突然抬手將他臉上的布給扯了下來。這一看,貝恒宇顯然愣了一下。
“千北嶽?”
這個闖進來的人赫然就是千北嶽,隻是和貝恒宇先前看到的那個千北嶽不同,現在的這個,狼狽得很,神色也差的不行。
千北嶽偏過頭,直接躲過了貝恒宇的手,雖然沒說話,可是看著貝恒宇的眼神裏卻是充滿了冷意。
“你最好殺了我,不然……”
貝恒宇拍拍他的臉,將他下麵的話直接給打斷了。
“我還正愁去哪裏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就送上門來了。”
這句話說的千北嶽莫名的心裏一跳,可對上貝恒宇的笑臉,千北嶽真的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嗬嗬,在想哪裏有問題麼?”
貝恒宇偏了偏頭,突然抬手伸向了腦後,還沒什麼動作,可盯著他看的千北嶽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頓時就變了臉色。
“你是假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貝恒宇嘴角一彎:“現在才察覺到嗎?”
千北嶽目瞪口呆地看著出現在視線裏的臉,隻覺得喉嚨發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
竟然是唐奕歡,這個貝恒宇竟然是唐奕歡?到底是什麼時候?千北嶽有些瘋狂地想,什麼時候換的?不,也許應該說就沒有換過。
唐奕歡冷笑:“千北嶽,感覺心情怎麼樣?”
千北嶽沒有回答。而對於這個行為,唐奕歡卻是絲毫沒有在意。
“你也算是有本事了,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將貝恒宇這個身份給拿出來。”
這句話說的千北嶽再也沒了聲響。一直都是假的,他讓人監視著的人一直都是假的。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能得到正確的消息。
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千北嶽抬頭,有些瘋狂地說道:“你的女人死了。”
六個字一出,唐奕歡反而笑了。
“千北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柳柳現在非常安全。那個地方,沒什麼人能夠接觸的到。”抬腳後退,唐奕歡帶起一抹嘲諷的笑,“千北嶽,你這次逃不了的。”
千北嶽就這麼被帶走了,唐奕歡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目光落在了西北角落裏,那裏站著的人是關景逸。已經站了許久了,隻是一直都沒有說話。
注意到唐奕歡察覺到自己,關景逸張了張嘴,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唐奕歡卻是沉默了,突然幾步就衝了過去。
“景逸,我們進屋再說。”
關景逸沉默著,但還是轉了身。見狀,唐奕歡立刻放鬆了許多,隻要願意聽,就還可以好好解釋。
坐下後,唐奕歡將所有的事都給關景逸講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和關柳柳與關絮兒有關的事。而對於兩個人的現在所在地方,唐奕歡隻是說很安全,可具體原因卻沒告訴關景逸。
低下頭,關景逸許久才道:“你為什麼騙我們?”
“……這是,為了大局。”
四個字將所有的原因都說了出來,關景逸看著他,“那娘親現在在哪裏?”
“宮裏。”唐奕歡吐出這兩個字,“那裏很安全。而且絮兒也在,兩個人剛好配合,不會出事的。”
“萬一呢?”
唐奕歡沉默:“……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