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啊……
這是哪兒呢?
靜語蹲在地上,晃著眼珠子,突然一個激靈,忽地站起來,腦袋碰地撞到一個硬物,低呼了聲,忙退後兩三步,捂住額頭直揉搓。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硬?差點把她腦袋撞開裂。她痛得微齜牙,恐怕是撞出了個大青包。
揉了會兒,稍稍見好。她兩手環臂眉頭緊鎖開始在黑暗的角落裏來回踱步。
剛才明明還在一個寬敞的房間裏,怎麼這會兒就到了這麼一個黑暗的地方?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一點也記不起來,難道是被黑衣人給打昏打傻了,又被他們挪到了另一個牢籠裏了?
她晃了下脖子,彎了彎腰,心裏的疑惑不由得更甚。
身體各處都完好得很,沒有感到被打的跡象,頭也不暈,也不像是被聞了迷香。
難道是中邪了?她想。
一個藍色的小星點在距離她不到十米的地方閃爍一下,她漆黑的眸子裏也跟著閃爍一點藍色的光芒。
藍光隻閃了一下就消失了,一個奇異的聲音在內心深處呼喚著她,斷斷續續地,忽然轟地一下,她心底一沉,緊跟著嘩地一個奮力向前奔跑。
跑了不過十來步就停下了,前方已沒有路。
她伸出雙手去拍打擋在身前的巨物,剛觸上那物,她的身體驀然狠狠一顫。
太冷了!
她觸電般甩開自己的雙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那寒冷徹骨的東西給惦上了,任她如何甩都甩不開自己的手!
慌亂,不知從哪兒來的如黑夜般深沉的慌亂感,將她所有的理智都打亂了。
求救?
她轉動著水汪汪的眼珠,左看右看,一點希望也沒有看到。
黑暗的空間裏浸滿了慌張。
“有人嗎?”
“有人嗎?”
“有人嗎?”
她連著喊了三聲,喊完了,黑暗的空間裏仍然還是充滿十足的冷寂和壓迫人神經的慌張氣息。
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好像一團亂麻,揪得她的心裏不得安寧。
她又試著喊了一聲:“有人嗎?”
嗡……
眼前忽然乍開一條縫,透出一道刺眼的紅光,晃暈了她的視線。
她急忙別開臉,半晌,才眯著眼,微偏過頭去看究竟怎麼回事。
紅光刺眼,她看了一眼又別過頭。
但也就這一眼,讓她看到了一個迄今為止最讓她震撼的畫麵。
紅光之後,是一個寬闊的空間,空間四處石壁圍繞,中間有一團藍白相間的火苗,火苗之上,跳躍著兩個人,一個是穿著白羽滾金邊錦袍的男子,約莫二十來歲,容貌極其俊朗,看著女子的眸中永遠帶著如水的溫柔;另一個也穿著白色衣服,隻不過她是一個女子,約莫十五六歲,巴掌大一張小臉清麗逼人,仙氣飄然,氣質卓絕。
莊主!
莊主不是也被另外一夥黑衣人給帶走了嗎?當時她明明看見他們兩個被黑衣人帶走的方向是相反的,這會兒怎會又在一起了,且莊主還是完好無缺地出現在這裏?!
擋不住內心強烈的好奇心,她將頭又偏過去看。
漸漸地,她的瞳孔中塞滿了火苗上男子的身影,心跳不知何時開始瘋狂加速。
她忘記了渾身的冰冷,隻知道耳邊徘徊著的兩個聲音:
女子對莊主道:“你總喚我姑娘,我聽著別扭,我在這裏沒爹沒娘,一直是和樓遙老頭相依為命,他喚我丫頭,我聽習慣了,你也這樣喚罷。”
莊主聽了隻是微笑搖頭,過了會兒,方才小心翼翼道:“你沒有名字,可否允許我給你起個名字呢?”
女子高興道:“好。”
靜語看著火苗之上那女子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也笑了起來,美麗的容顏像一朵高貴的鬱金香在悄然綻放,逐漸覆蓋冷寂空間帶來的壓迫感。
莊主從身後取下一把柳劍,將她遞到女子的手裏:“靜語,辛靜語。這個名字怎麼樣?”
女子詫異,沒有接過他的劍:“那不是你的名字麼?”
莊主溫柔拂開她左肩衣服上一小點凸起的褶皺,道:“其實我與你一樣,從小亦是個孤兒。”在這裏頓了下,嘴角又添上讓人迷醉的笑意,“隻要你不介意,即日起,我就是你的親人,以後啊,隻要是我的東西,都有你的一份,如何?”
他把劍放到她的手中,看她依然不為所動,不覺笑道:“這是瓷璃劍,那日看你在書房裏畫了它數遍,知你有意於它,我便派人去四處打聽,這不,老天終是被你的誠意打動,這才讓我給找著了,你看,喜歡嗎?”
女子還是木木地站著,漂亮的瞳孔裏閃著點點淚花,莊主不知發生何事,手腳有些慌亂地取過她手中的劍,嘩啦利落把劍別在自己腰間,而後從袖中取出一方錦帕幫她拭淚,磁性好聽的聲音裏摻雜了緊張:“可是我哪兒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