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呈元年,大年初一的雪珠子漱漱的往下落。
才一小會,青瓦上便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微弱的光從雲層裏透出來壓得低低的,照在雪片上明晃晃的刺眼。
“起來了…起來了!大年初一的睡什麼睡?…好好的日子,可別死在牢裏了!”
穿著獄卒服的魁梧男人懶洋洋的打開黑壓壓的大牢的門,衝著卷縮在角落裏已經辯不出人樣的女孩吼了一句。
女孩微微動了動,雙眼卻依舊緊閉著沒了動作,另一個男人掌了燈過來,牢裏瞬間亮堂了不少,瞧見了女孩,不以為然的挑挑眉道:
“這小妮子還有氣啊?…也是夠命大的,這一家老小都死完了,就留了這一個小廢物活命……”
“夠了夠了…幹正事要緊,等忙完了請你喝酒去!這是今天最後一個了,弄出去再說…真晦氣!”男人輕唾一口口水,上前去把女孩從角落裏提出來,又道:“你也是夠好命的,這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好事可不是誰都能遇見的,等出去了,好好去討口飯吃…讓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哥幾個在牢裏虧待了你!”
女孩衣領被男人粗暴的提著,勒得脖子生痛,又被男人一腳踹到門外去,直挺挺的倒在雪地裏,這才從模模糊糊的狀態痛醒。
兩個獄卒利索的鎖了門,搓了搓凍僵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嬉笑著掉頭就走。
該死…該死…
女孩強撐起身體,揉了揉痛到快要炸裂的頭。
原來被車撞了這麼痛啊…下次一定不當什麼爛好人,學什麼**精神去救人啊…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她嘟嚷了幾句,才發現身體痛的要死,還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伸出手來看了看,小小的還有點嬰兒肥…這根本不是自己修長的手啊!
安緣一臉懊惱的看著自己突然變小的手,再環顧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荒涼的土地一直蔓延不見盡頭,一堵破敗的矮牆,零星的房子,人煙稀少。
安緣想著,心裏更難受了,被車撞死就算了,大不了去閻王那裏報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現在竟然陰差陽錯重生到了這麼弱的一個女孩身上,自己好歹也是醫學院畢業的準醫生,身體怎麼能這麼弱!
等在雪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她才有一點力氣爬到矮牆旁邊靠著,現在最重要的是蓄好體力,盡量在天黑之前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安緣認命的閉上眼睛,趁著休息的時間,她閉上眼睛好好的梳理一下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原主人也叫安緣,今年10歲,原來是相府的三小姐,6歲靈根就覺醒了,可惜是先天不足的廢靈根,沒多大用處,到現在還不滿初定十級,前幾個月安相叛變,安府幾乎所有人都被皇帝折磨死了,就她一個人挺到最後,又恰逢舊帝駕崩新帝登基,這才被放了出來。
靈根?安緣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靈根是什麼東西?難不成自己還重生到了在玄幻小說中才出現過的世界?
她再一次好奇的閉上眼睛,調理好自己的呼吸,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感覺到腦海裏有一絲光亮,她眉頭一皺,意識隨著光亮的方向遊離。
光亮看上去不過隻有幾平米,正中心有一個大約成年男子拳頭那麼大的紅色圓球,圓球四周漂浮著許多絲狀的黑色物質,安緣環視了好一會,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想了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識海,不過,這個識海又小又空白,估計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真的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