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采訪的地方是魏國強的辦公室,想來魏國強早就知道女記者來找我,見到我們的時候還十分客氣。
“韓小姐上一次沒有采訪到趙良平同學,真是遺憾啊,這次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問。”魏國強對這位所謂的韓小姐說完,又轉過來看著我,一本正經的說:“趙良平,韓小姐也是我們剛畢業不久的學生,算是你的學姐,所以你要配合韓小姐的工作,明白嗎?”
聽到魏國強這樣說,我倒是有些不爽。人家采訪的是我,需不需要配合她,完全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行了,我知道了,魏院長,不如你出去走一走,免得在這裏妨礙我們的采訪。”我臉上帶著笑,可語氣十分強硬,他在旁邊呆著,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魏國強還不想離開,拿眼去看那位韓小姐。韓小姐點了點頭,意思她也想讓魏國強先回避一下。
“畢竟他們都是學生,也有一些個人隱私,你作為院長在這裏,他們有些話不好說出來。”韓小姐說的很有道理,讓魏國強無法拒絕。
魏國強隻好訕笑著走開了,關上門之後,我們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她胸前的記者證,上麵寫著韓雅琴三個字。老實說,之所以能看到她的胸牌,還是因為她穿著一個低胸裝,對於這樣的職業女性的打扮,我是最沒有抵抗力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和江濤坐在一起,韓雅琴坐在我們對麵,直接打開了一個攝像機,放在旁邊,她就要準備采訪我們了。
江濤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是有攝像師嗎?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攝像師今天請假了,來不了。”韓雅琴拿出話筒,還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再說我一個人完全可以進行這次采訪,也用不著別人。”
反正我們也沒見過真正的采訪是什麼樣子,她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聽。
“別管那麼多了,你想問什麼盡管問,我能回答的,一定都告訴你。”我生怕那個聲音再次冷不丁的出現,讓她趕快進行。
韓雅琴也直接進入主題:“我聽說江濤同學以前學習很好,可自從清明節放假以後,精神狀態一直不佳,請問這是因為什麼呢?”
江濤的黑眼圈很大,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從醫院出來的,像這種有極端想法的人,他爸媽怎麼就放心讓他繼續在這裏上學呢?不會真的像江濤所說的那樣,隻顧著賺錢,根本就不理會江濤的死活?
“我不是說了嗎?是我自己壓力太大,承受不住,晚上睡不著覺,太痛苦,才會想到結束這一切。”江濤說到這裏,頓了頓,又看向我:“不過,那隻是我一時衝動的想法而已,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不會再做傻事。”
韓雅琴又深入的問他:“壓力太大?具體來說是什麼壓力呢?是學習上的,還是生活上的?”
江濤顯然不想回答的那麼仔細,他皺了皺眉頭,敷衍道:“都有吧,怕以後找不到工作,也覺得活下去沒意思,這應該是他們所說的抑鬱症,經過治療,應該會好起來。”
韓雅琴對於這種回答似乎有些不大滿意,可江濤不想說,她也沒辦法,隻好轉而來問我:“趙良平同學,你的事跡已經被眾人所熟知,請問你當時遇到江濤同學跳樓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麼?”
第一反應?我回想了一下,直接說道:“第一反應是想讓他快點跳下來,我好試一試能不能接住他。”
“啊?”韓雅琴對於我的這個回答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下,居然認真問我:“為什麼當時會這麼想,萬一他跳下來,你接不住他,那該怎麼辦?”
這問題真是搞笑,雖然覺得很白癡,但是我不得不如實告訴她:“接不住?接不住就隻能讓他摔死唄,反正他也想死,摔死了,不就如他所願了嗎?”
韓雅琴直接走過去把攝像機關了,本來充滿笑容的臉,現在已經變得很嚴肅:“趙良平同學,你這樣回答是不行的。作為一個英雄人物,或者說是正麵人物,一定要體現出具有正義感的想法,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爭取一遍通過……”
“等等。”我不得不打斷她的話:“韓小姐,你是采訪我,還是找我來拍電影啊。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你要讓我撒謊不成?”
被我這麼一說,韓雅琴的臉色有些尷尬。她歎了口氣說:“不是說演電影,最起碼不能希望別人跳樓吧,就為了試一試你能不能接住別人,這種想法要是報道出去,那你不是故意拿別人當試驗品嗎?還讓別人怎麼向你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