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又道:“我這輩子作家是指望不上了,要說‘成家’還有點戲,那還得看趙穎同意不同意了。”說到這裏,斜眼瞥了瞥一旁的趙穎。隻見趙穎低著頭,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調侃。
自三個月前從俄羅斯回來,蕭偉與趙穎的關係確實有了明顯的轉機,但不知為什麼,總是差最關鍵的一步。蕭偉雖絞盡腦汁,幾乎已經把渾身解數都使上了,還是沒用。
對此蕭偉百思不得其解,同時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高陽在他和趙穎去俄羅斯那次,在機場的電話中給他講過的段子,看來無論多厲害的泡妞高手,最難泡的,還是自己的老婆。
想到這裏,蕭偉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剛想對趙穎說點什麼,趙穎已經抬起頭來,道:“我們下麵該怎麼辦?”蕭偉一愣,問道:“什麼怎麼辦?”
趙穎道:“那老所說的事情。”蕭偉這才回過神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道:“靠,豁出去了,明天晚上,咱們去夜探故宮!”高陽看了看趙穎,兩個人都是一驚。
按照蕭偉的提議,三個人這就回去分別準備東西,第二天是周六,下午動身。蕭偉心想,這件事情既然與破解祖父的謎題有關,自己死活也要到故宮裏麵親自看看再說。既然是“鬧鬼”,就不可能隻鬧那麼一回兩回,親眼看看怎麼著也會比聽人家說強。
蕭偉打算進入故宮後,等禁園以後偷偷溜到那座廢園裏,大不了躲個一宿兩宿看個究竟,反正按照那個帖子所說,故宮夜裏也沒有人看守和巡邏。
高陽與趙穎兩個人都不同意他的做法。蕭偉幹任何事情都是胡鬧的成分居多,正經的成分居少。這種做法是否違法暫且不說,老人講述的事情已過去了七十幾年,即便按照蕭偉的辦法去了廢園,也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
最穩妥的辦法應該還是要盡量查出當年那具女屍的埋葬地點。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意見始終無法達成一致。
蕭偉的心情原本就有些鬱悶,看到趙穎和高陽穿一條褲腿,死活不同意自己的意見,一氣之下甩袖而去。高陽和趙穎都了解蕭偉的脾氣,相視一笑,也不與他計較。
禁城廢園
蕭偉在出租車上生了會兒悶氣,暗自打定主意:“他奶奶的,你們兩個不陪我去,老子自己就不能去了?”吩咐司機掉頭,直奔老四開的影樓。
老四是專業攝影師,手裏攝影攝像方麵的器材設備很全。蕭偉向他借了一台專門用於夜間攝像的高分辨率數碼攝像機,詳細問明了使用方法,扛在肩上美滋滋地回家了。
一進家門,蕭偉飯也不吃,開始著手準備明天的行動。先將攝像機的所有電池充上電,然後找出帳篷、睡袋、手電、幹糧、水壺、厚衣服等一應野營裝備,最後為了以防萬一,又翻出了一根多年前自己用過的管兒插①和一把軍用刺刀,一股腦兒塞到大包裏。
一切收拾停當已是淩晨三點,蕭偉匆匆吃了包方便麵,上床飽睡了十個小時,第二天下午四點整,準時來到了故宮博物院。
按照那老講解中的提示,蕭偉毫不費力便找到了那處廢園。這是位於故宮東北角景福宮附近一座早已荒廢多年的小院,深紅色的朱漆大門上有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鐵鎖。
蕭偉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左右無人,迅速取出身上的開鎖工具,三下兩下便捅開了門上的鐵鎖。將大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閃身進去,合上大門後再從門縫中將鐵鎖鎖好。
蕭偉回過身來仔細觀察了一遍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座規模不小的院落,院子中間是涼亭和荷花池,但早已破敗不堪。四周除正麵三間正房外,兩邊各有兩間廂房,進門處則是一麵巨大的深紅色雕龍照壁。院子顯然已經很多年沒有打掃了,蒿草一人多高,周圍的房頂和圍牆上也長滿了荒草,許多瓦片被草根頂起,其中不少已掉落在院內。
蕭偉踩著地上一堆堆破磚碎瓦慢慢往前走著,雖是下午時分,豔陽高照,但整座院內依舊感到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他來到荷花池旁,輕輕將背包放下,在院內四處轉了一圈。取出開鎖工具將所有房間先後打開。果然不出所料,每一間房間都是空的,屋內蛛網四掛、塵土嗆人。
蕭偉選中了正房最東麵一間廂房,從這裏的窗戶向外望去,正好可以看清整個院落的全貌。
然後在窗後將攝像機架好,又把帳篷在屋內支好,鋪上睡袋。一切準備完畢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五點。
這已是故宮博物院每天閉館的時間,遠遠可以聽到廣播喇叭正一遍一遍播放著閉館通知。想到“純古龍香水”帖子裏那段話:
傍晚五點是每天故宮關門的時間。據說那個時候是故宮陰氣最重的時刻。很多遊人都感覺到,即便在最悶熱的夏天,五點鍾的故宮也會讓人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陰冷。那恐怕是因為過了五點,陽間的客人們就要走了,而即將登場的就是那些……
蕭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同時心裏暗自罵了一句:“他奶奶的,還真是有點兒瘮得慌!”取出隨身攜帶的MP3鑽到帳篷裏,開始閉目養神。
兩個多小時以後,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蕭偉鑽出帳篷,輕輕按下了攝像機的錄像按鈕。
這一夜蕭偉一直沒有合眼,也不可能合得了眼。躲在破爛的窗格後麵往小院內仔細觀察著,每有風吹草動就不由得渾身上下雞皮疙瘩直冒,頭皮發麻,精神更是高度亢奮,然而整整一夜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