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母親正陪在我身邊,她說那晚我始終不回家,就跟父親一塊尋找。有村民見到我一個人上山。
我覺得奇怪,解釋道:“明明是小雅帶我去她家的啊,他怎麼隻看到我一個人。”
“不可能,她的家根本就不在山上。更何況,前天她爸突然腦血栓,已經跑去醫院了。老董沒告訴你麼?”
聽到這兒,我心裏咯噔一下。
如果來找我的那人不是小雅,究竟又會是誰呢?我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母親。
母親聽完,疑惑著摸了摸我額頭,問我是不是說胡話。
“沒有!”我嘶聲解釋,以前我跟母親說話,從來沒有這麼大聲。
母親見我態度堅決,她也慌了,隻好將幹活的父親喊回家,兩人一塊商量。
父親吧嗒吧嗒抽著煙,臉色難看的說:“這山我比你熟,去了多少趟了。就沒見過你說的這兩個地方!那是惡鬼想害你!”
母親趕忙問:“那你快想想辦法啊,這可怎麼得了?”
父親無奈,說:“找個道長來,驅邪吧。”
距村十公裏外小山頭上,有座無名廟。附近人都說廟裏的陳道長很有道法。
陳道長四十多歲四十多歲,打扮的倒是挺幹淨的,手下還有兩個小道士,整個廟裏就這三人。父親找到陳道長時,他開口就要五千。
對於山村家庭來說,五千塊錢可真不是小數目。父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道長的條件。
兩天後,陳道長留下小道士看廟,他帶好符紙、桃木劍等裝備,我帶著他們朝山嶺深處走去。
風從山溝吹過,呼呼作響,如同厲鬼哀嚎。山梁之上怪石林立,有石頭卡在山縫裏,像是隨時都能滾下來。
我輕車熟路,帶父親和陳道長來到水池前,整個人直接嚇蒙住!
水池,不見了……!!!
眼前竟然是一片亂墳崗!墳頭上雜草叢生,墓碑像被颶風掃過,七歪八斜。
我依著亂墳崗來繞了半圈,觀察一下周圍環境,越看,眉心跳的越厲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會有錯的,確實是這個地方……
“這裏山嶺貧瘠,無帳無戶,地勢陷入山中,陰氣太重!是片凶地!”陳道長撒了幾把點燃的符紙。又讓我帶他去找磚瓦房。
那天晚上走過的路記得不是很清楚。
我先找到處山坡,順著爬到半山梁上,見山梁下溝壑縱橫,大地形成道道褶皺,地形很複雜。
觀察了好大會,下麵陳道長等的不耐煩了,我才確定方位。
我們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在半山腰上找到那間房屋。看規模,以前應該是大戶人家。此時牆壁坍塌,主房坍塌了一半,至於東西廂房早就散架,成了廢墟。
陳道長拿風水羅盤,嘴裏念著誰都說不懂的話,不時歎口氣,對我父親說:“五千塊錢,你沒吃虧啊。”
父親見這地方邪門的很,也是笑著點頭稱是。
我看著那晚如錦繁花的房屋,走了進去。屋子裏全是塵土蛛網,牆皮脫落大半,地上除了野獸糞便外,還有見人嚇得吱吱亂竄的老鼠。
我又發現了幾具骨骸,有的被壓在房梁木下。看骨盆寬度,就知道是女人的屍骨。
在一具女孩的屍骨上,我看到了洗澡美女穿的那件粗布裙,已經有些朽爛。想起她美麗的模樣,心裏忽然一酸。
我也很納悶,這女鬼八成想害我。為什麼見到她的屍骨,自己反而會難受。歎了口氣,決定幫她們埋葬屍骨。
“你腦子傻了,閑著沒事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幹嘛?”父親知道我的想法後,十分生氣。
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人的屍骨,腳心都有些發軟,很想轉身離開。但是,我又很不忍讓她們暴屍荒野。這對她們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心中劇烈掙紮好一會,我終於下定決心,要把她們埋了。這樣才能入土為安。
父親覺得有點道理,表麵上還生氣,卻沒再阻攔。
我最後將她屍骨埋葬好,鬆了口氣,嘴裏嘟噥著:“好姑娘,希望你投個好胎,來生別再受罪了。”起身時,覺得有人按著我肩膀,費了很大的勁才起來,心想自己走了大半天,可能累了。
陳道長做完法,一塊隨我們回到家。
我換掉一身的髒衣服,發現肩膀上有巴掌痕,指痕細長,整覺得納悶。隻聽陳道長在客廳對我爸說:“這個女鬼很難纏,做普通的法事恐怕不行。你再拿三千塊,我給你家布置下風水,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