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媽媽時常說,
人生的得與失,很多時都是命中注定的。
要是命中注定你能夠擁有的話,
不論是人或物,不管繞了多少個圈,
屬於你的始終會回到你身邊。
站在講台的出口,靠在台幕的一邊聽著台下的嘈雜人聲,我感到掌心正在慢慢冒汗,卻還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像木偶般讓助手戴美娜為我整理衣服。
很久沒穿過這樣子的白恤衫了,還要加上一條領帶,就算要我女扮男裝,也不必加上領帶吧!其實我喜歡比較女性化的衣服,比如說,夏天我喜歡穿雪紡碎花裙加上一件小小針織外套;而天氣冷的時候,我最喜歡的是在皮草下配上長身毛衣,下身加上一條貼身褲,穿上皮靴,便女性化得有型有格了。至於現在身上所穿的?要不是由讚助商借出,我真的不會穿。
其實,不用掏荷包便可以穿上如此得體的衣服出席這次的活動,我真的不應吹毛求疵,亦不應意見多多。
隻不過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讚助商會給我穿上這身如此「行政人員」的衣服?難道在他們的眼中,我比較像個白領麗人?
突然脖子上感到一下束緊,令我不期然發出「哎呀」一聲。
戴美娜馬上賠罪,「對不起,林小姐。」是她把領帶索得太緊,令我有著被懸吊的感覺。
我裝出酷酷的表情,問:「這領帶是必要縛得這麼高嗎?」
「我隻是依照讚助商提供的照片,替你結領帶而已。」
我重申,要不是身上的衣服由讚助商提供,我真的不會穿上這不男不女的套裝,尤其是要結上我討厭的領帶。記得對上一次為自己係上領帶,已是中學的時候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我必須穿校服,而校服是必須係領帶的。至於對上一次為他人結領帶……不!我不應在這重要時刻,被一些不應留在我腦袋的舊事影響我的心情。
可是,我越努力地不想,腦海越是出現了我為他結領帶的情境。我知道這樣子下去,我的情緒定會受到影響,我應盡快把應做的事做完。
看看手表,發現預定的時間已到,我便向站在一旁、戴著耳筒背著對講機的工作人員說:「已遲了十分鍾了,我的分享會馬上開始吧!」
工作人員顯得不知所措,「但主持還沒……」沒有等他說完,我便獨個兒走出講台了。身為主持也不懂得守時之道,是他的事,難道要我這個嘉賓呆等嗎?
高跟鞋和木地板接觸時發出「躂躂」的聲音,這個本來充滿嘈雜人聲的演講室頓時變得安靜起來。希望這次不會因為我的衝動而帶來任何不良的後果吧!
講台的中央分別擺放了兩張椅子,而每張椅旁均放有一個咪高峰。我沒有理會我跟主持誰坐哪個位置,走到最接近的一張椅子前取出咪高峰,我便跟台下的觀眾說:「大家好!我是林沛兒。」
這個不算太大的演講室馬上傳出如雷的掌聲。台下大約百多位觀眾一起拍掌歡迎我這個深受女性讀者歡迎的專欄女作家,林沛兒。
要不是已跟出版社有協議計劃出版一本由我撰寫的散文集,需要多點宣傳,我是絕不會出席這些沒有酬金的分享會。這樣的想法未免太現實了,但我的確是個很現實的人。
在這繁榮的都市裏生活,一個單身女人住在一個小小的單位裏,什麼開支都是我一個人負擔,不現實如何過活?再者,我對生活有一定的要求。穿的、用的我都會選質素好的,不現實如何支持我的生活?
我繼續說:「很多謝大會邀請我出席這次分享會。」戴美娜說過台下會有攝錄機把分享會的整個過程拍攝下來,那麼攝錄機到底放在什麼地方?噢!看到了,就在台下較前中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