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樣問?」
「跟你一起工作年多了,一直都沒聽過你跟小貝通一次電話,所以我以為她不在這個城市,而在一些跟我們有時差的地方。」戴美娜的分析能力不錯,但我感到事實比她的猜想更複雜。
林寶兒搖搖頭,「跟你哥哥說,我們明天見吧!」
聽林寶兒說話的語氣,我知道林貝兒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既然她一直也沒跟我說,我便多等一天,待明天揭曉吧!
跟戴氏兄妹約好在林寶兒的工作室見麵。
戴碩一看見林寶兒,馬上上前擁著她,「小貝,我真的很想你。」
跟舊愛重逢的一刻當然會激動,但看見這樣的場麵,我感到自己的財物像是被侵占了,出於本能反應,很自然便推開戴碩,「看清楚吧,這是小貝的姐姐小寶。」把林寶兒拉到我背後,我便捉著她的手不放了,希望我剛才說話時,樣子沒有太凶吧!
戴美娜跟戴碩說清楚,「哥哥,不是已跟你說過小貝有個孿生姐姐嗎?」她介紹道:「這位便是我的老板林小姐,而這位……」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拉著林寶兒的手,「這位是林小姐的男朋友李輝。」
可恨的戴美娜竟然這樣的介紹我,實在令人太尷尬了,但可幸的是林寶兒沒有鬆開我的手,也沒有說一句話澄清我們的關係。這便代表她默認了我的身份嗎?
戴碩的樣子很內疚,跟我握手道歉,「對不起,剛才我是衝動了,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其實我已以徐彤的朋友的身份跟戴碩見過麵,但這一刻,我想他心中就隻想到林貝兒,所以一時沒想起我跟他曾有一麵之緣。
林寶兒冷靜道:「既然人齊了,我們便出發吧!」
今天由戴碩的司機負責開車,林寶兒命他往郊區出發後,車廂內便變得鴉雀無聲。我想,大家都為著快要見到林貝兒而變得緊張吧!
雖然還沒到目的地,但在這個城市長大的我,又怎會不知道我們要到的郊區是個什麼地方?這裏地價便宜,很多老人院、瘋人院、戒毒所都選在這裏興建。我沒有猜錯的話,林貝兒也許是因為失去孩子和情人後,導致精神有問題,又或是沾上毒癖。
我們到了一個村落,經過了一間老人院,但林寶兒還是指示司機向前走。我們終於在一間三層高的房子外停下來。
甫下車,我已嗅到濃濃的香燭味道,當大夥兒一起走到門前,相信不單是我,就連戴氏兄妹也應該知道我們此刻身在何方。
戴美娜一直以手掩著鼻和嘴巴,直至林寶兒引領我們走到林貝兒的墓碑前,她便不能自控的哭著叫出來,「哥哥!」
戴碩努力在按捺情緒,但也隻能嗚咽道:「為什麼小貝……」
聽戴碩已說不下去,林寶兒看著墓碑說:「小貝,我終於做到了,我終於把你的男人帶到你麵前了,你不是說過很想念他嗎?現在他來到你麵前了。其實真的沒想過能夠做到的,但也許人與人的相識,是由緣分牽引著吧!自從我認識李輝以後,便注定你能夠跟戴碩重遇,所以你要好好感謝李輝呀!」
戴碩哭著問:「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小貝……」
即使戴碩說不下去,林寶兒也猜到他問的是什麼。她雙目含著淚,一字一頓說:「因為失去孩子,因為失去最愛,還要承受倫敦警方那邊的無牌駕駛的起訴,小貝一時受不了,把刀在脖子上狠狠的割下去,大動脈斷了,流血不止失救便離開這個世界了。」
很狠毒的自我了斷的方法呀!大動脈斷了,一般都返魂乏術,林貝兒動手的一刻,應該是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戴碩一臉傷痛的抱著頭,「我想起了!現在都想起了。」
戴美娜上前關心道:「哥!你想起什麼?」
「我想起那個晚上,我們到市中心吃晚飯,因為慶祝小貝懷了我們的小孩,我喝多了,於是我讓小貝替我開車離去。是我害她的!」
戴碩突然哭不成聲,戴美娜上前安慰道:「哥!失憶也不是你意料之內的事,你別過分怪責自己吧!」
林貝兒的離去,真的是戴碩的錯嗎?也許不是的,我想一切都隻不過是命運的安排,因為這一連串的後果,都不是常人可以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