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甲又說:「而未來的人,亦可以回到現在,就像時光倒流般,很有趣呀!」
時光倒流這個假設真的比較有趣,也許,我是被父親最喜愛的電影《時光倒流七十年》影響了。那是關於一個劇作家和一名七十年前的著名女演員的愛情故事,最終愛人死了,但愛情不變,是個多麼經典的愛情故事啊!所以即使時光倒流是再不可能、再荒謬的事,都馬上變成了一個浪漫,而且令人感到蕩氣回腸的美麗愛情故事。
那麼,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做什麼?想了又想,我終於想到了。很可惜,我想到的竟然是跟愛情扯不上關係的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會希望回到公元前二二〇至公元前二一一年間,看看兵馬俑是如何製作,還要問問當時的工匠,有沒有想過以什麼方法保存兵馬俑上的彩繪以防剝落,那麼我便可以回實驗室馬上進行相關的研究,不用像現在般,要為著昨天想出來的方法是否可行而感煩惱。這個想法,有一點點浪漫的感覺嗎?我想應該沒有。
回到實驗室,我馬上把昨天想出的方法,在模擬的兵馬俑上作試驗。沒想過試驗還沒有完結,田副院長竟然來了。
是實驗室的主任大喜過早,昨日黃昏收到我今天要進行試驗的消息,便馬上通知國家考古研究院,要是今次試驗失敗,豈非要田副院長白走一趟?但我要進行實驗又不可能不向主任申報,實在令人煩惱。
整個試驗完成後,我便向田副院長和實驗室主任解說:「由於兵馬俑在製造時,還沒被泥土的濕度影響,所以彩繪便不會脫落。按此推理,隻要減慢兵馬俑在出土後的濕度下降的時間,應有機會讓彩繪保留。」
田副院長看著實驗室內的模擬兵馬俑,說:「現在我們便要等待它脫水後,看看彩繪可會剝落?」
我點頭,「對!是需要點時間的。」
田副院長看看腕表,「快要中午了,我們一起吃午飯。」
實驗室主任推說:「我下午還有會議要預備文件,下次吧!」
田副院長對我說:「丁小姐賞麵嗎?」
看見在田副院長身後不遠處的錢雪莉在不停點頭,我想起曾答應為她做的事,於是把握機會跟田副院長一起到餐廳去。
點過菜後,田副院長先打開話題,「我看過丁小姐的履曆,知道你自大學一年級開始,成績便一直名列前茅。」我們的工作有機會接觸重要的國家文物,有關部門又豈會不查清楚我們的背景?所以,他對我的過往有所了解,我並不覺意外。
「我不像別人般多嗜好,時間都花在書籍上,成績好是應該的。」
「但化學工程這回事,並不是單靠時間便能換取成就的,對化學沒有興趣又或是沒有天分的人,就連金銀銅鐵的標誌也記不到,又如何繼續研究?」
對於田副院長的誇獎,我不知應該如何回答,現在我隻想找機會,為錢雪莉打探他的婚姻狀況。也許,他也看見我冷冷的表情,也感到必須要轉個話題,沒想到他竟會跟我說到關於我父親的事去。
「我知道令尊在這個城市是十分有名的醫生。」看著田副院長在說話,我隻感到他是個比較穩重的中年男人,卻感受不到他擁有錢雪莉口中說的「魅力」。
「家父聰明勤勞,在從前沒有那麼多人入讀大學的年代,比較容易闖出名堂。」
「我知道你是家中獨女,剛才你說你幾乎沒有嗜好,在家中又沒有兄弟姊妹,小時候的生活豈不是十分沉悶?」不明白為什麼田副院長會說到我的私事去,也許這便是我一向也不懂的交際和應酬吧!
「那時家母給我安排很多課外活動,小時候的生活比現在更繁忙得多,又怎會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