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錢雪莉的幫忙,相信我可以很順利便能靠近丁家晴多一點點。隻不過,我感到此刻的錢雪莉,有點像是伊甸園中的毒蛇,而我便是天真的阿當,一旦被她說服偷吃了禁果,相信後果定是不堪設想,所以我懸崖勒馬,喝完麵前的咖啡,沒有跟她作任何交易便離去了。
再者,要是關於丁家晴的一切都由錢雪莉告訴我,那在未來要了解丁家晴的過程裏,不就是像欠缺了什麼似的嗎?
可是,離開了咖啡店後,我又開始感到失落了,於是找了潘偉為我解悶。
我由咖啡店去到酒吧,潘偉一看見我便馬上說:「你的臉很灰呀!」
「我的心更灰!」
「還見不到丁家晴?」我點點頭後,潘偉再說:「潘教授說過她已一星期沒有出埠了。」
也許是失落的心情影響了我的情緒吧!我突然感到不滿地責怪潘偉,「潘教授明明是你父親,為什麼老是教授前教授後的稱呼他?毫無親切感,難道我在人前人後,也要校長前校長後的稱呼我爸嗎?」
潘偉皺起眉,「沒想過失意也會令男人的荷爾蒙失調,」他歎口氣搖搖頭,「無理取鬧!」
好朋友即好朋友,潘偉完全明白我的心情。
「已拿到禮物一個月了,我還是見不到丁家晴,你叫我的荷爾蒙又怎能不失調?」剎那間,我感到自己有點像個女人。
「其實,你可有打過電話找她?」
我搖頭,「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
潘偉馬上打斷我的話,「你打電話給她不就是給她一個驚喜嗎?」
「太唐突了。」
潘偉側起頭看我,「我們的管世昌,一向都大情大性,憑著自己的感覺做事,為什麼這次會變得如此婆媽?」
潘偉說得沒錯,這次麵對丁家晴,我的確變得像女人般婆媽。也許,這便是我一向低估了的愛情殺傷力吧!沒想到愛上一個人會令我失去自我,是因為太害怕失去所以變得過分謹慎嗎?但其實我還未曾得到過,又何來失去?還沒相戀已令我頭昏腦脹了,真難想象有天得到愛情時,我可會懂得拿揑!
潘偉再說:「我認為你應該別想太多。聽潘教授說,丁家晴不是個笨人,處事亦毫不做作,若她不喜歡你,即使你打多少次電話給她,她也不會應酬你;反之,若她是喜歡你的,隻要你打一個電話,約她一次,她便會馬上見你。」
潘偉言之有理,但第一次約會丁家晴,也要想出一個借口吧!又是另一難題。幸好,當我回到家中,看見大廳又有一班陌生的客人在跟小叔像在討論什麼似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最佳約會丁家晴的借口。
我不客氣地打斷小叔的會議,「叔叔,下星期的講座,我可以邀請朋友參加嗎?」
小叔一臉意外的反問:「我們的大科學家,是何時開始對文學產生興趣的?」
我直言,「叔叔,我依然對你的專長感到乏味,但我喜歡的人,卻對你的作品十分有興趣。」記得潘偉曾提及過,丁醫生和丁家晴都是小叔的忠實讀者,所以我希望這次講座,能成功引蛇出洞,我便能夠跟丁家晴見麵了。
噢!為什麼我會把丁家晴形容為蛇?實在太不知所謂了。
不知花了多少唇舌,我終於勸服潘偉請潘教授相助,讓他親自邀請丁醫生父女出席小叔的講座。一天後,我收到潘偉的通知,說丁醫生會帶同丁太太和丁家晴,一家三口一起出席。
到底潘教授用了什麼方法跟丁醫生提出,要他帶同家人出席講座?我當然管不了,相信他們長輩辦事亦自有他們的一套方法,總之能達到我希望得到的結果就好了。
在等待講座來臨的數天裏,我覺得自己像是回到十多歲那情竇初開的歲月。我知道用「情竇初開」這四個字形容,實在是過分娘娘腔了。隻不過,除了這四個字,我想不到有更貼切的形容詞,可以表達我現在的心情。
為了準備跟丁家晴見麵,我專程到理發店,剪了一個清爽的短發。為了要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我更走到眼鏡店,選購了一副最新款的眼鏡。同時,我亦到時裝店,買了一些新衣服,預備在講座的那一天穿著,務求以一個全新的形象在她麵前出現。這樣子的我,不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還像什麼?看來我真的有點瘋了。
講座舉行前的一個晚上,我跟潘偉通電話,「可否跟潘教授再次確定丁家晴明天會否出席?」
潘偉不滿道:「管世昌先生,今天已是第三次了,難道你非要害我被潘教授責罵不可嗎?」
「噢!已三次了嗎?」看來我不單像個女孩,還像一個患上老人癡呆症的病人,「我都隻不過是為幸福在努力而已,身為我的好朋友,請你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