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晴也把身體放鬆了,讓我實實在在的感到她在我懷內,「要看看實驗室會否給我一個月婚假。」這刻是我們認識以來,最接近的一剎那,雖然單純的擁抱說不上是什麼親熱的行為,但我已開始感到,她已是我的女人了。
我還是合上眼睛,「一個月的蜜月假期,也不算太長吧!」
「那麼你現在便快快送我回家,讓我準時趕到機場,到西安後,我親自跟研究院的副院長申請婚假,實驗室便拿我沒法子了。」
剛剛才跟丁家晴訂了婚約,我真的不願意親手把她送到機場去,但想到隻要過了今天,明天我便可以再拖著她的手,帶她回家跟爸媽見麵和向大家宣布我們的婚事,我又巴不得下一秒便已是明天。
開車到機場外,丁家晴說:「我馬上便要入閘,就在這裏道別吧!」
我緊緊的握著丁家晴的手,「倒不如我把車停在機場的停車處等至明晚你回來,那麼,我便不用感到你已離開了這個城市了。」天啊!我是何時變得如此癡情的?
丁家晴用另一隻手摸摸我的下巴,「你是要我看看兩天不刮胡子的你,有多麼的像個野人嗎?」
此刻我竟像個孩子般在撒嬌,把丁家晴擁著不願放手,「好不容易才跟你再遇,真的很擔心,這次又不知要過多久再能見你。」
丁家晴似乎已習慣被我擁著的感覺,她很自然地把雙手放到我的雙肩上,「不是說過明天便會回來嗎?」
「你能教我一個方法,可以讓我感到一小時過得像五秒般快嗎?那麼我便不用飽受思念你的痛苦了。」
其實,我也想過要跟丁家晴一起到西安去,可是明知跟她會麵的全是國家的高級要員,要是帶著我這個「觀音兵」在旁,絕對會有損她的專業形象,所以我才放棄這個想法。
丁家晴笑笑,「如果我告訴你,明天你便正式走進婚姻的墳墓裏,從此也不得看別的女人,不得跟別的女人在私下聯絡,還要把所有收入和財產都交由我管理,這樣會好點嗎?」盼望從來都是長久的,抗拒卻又會比任何事情快發生,我的太太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
我隻好鬆開丁家晴,本想裝出一張恐懼的臉,但當看著她那精致的臉孔,我又難掩我對她不舍的情緒。可是,繼續拖延又怕擔誤了她的行程,惟有叮囑道:「隻要你的會議一結束,便馬上買機票回來,不管有多晚,也要通知我,好讓我可以在第一時間再次見到我的妻子。」
畢竟也是個男人,我認為在適當的時候,應該擺出一個大丈夫的姿態,要是太娘娘腔的話,實在不太象樣了。
隻是,當看見丁家晴的身影慢慢在機場內消失後,我的心便馬上像被掏走了似的,這該死的到底是什麼感覺?難道從今以後,沒有了丁家晴,我的心便不可能完整?那麼,我的下半生,豈不是被另一個人完全操控?實在太可怕了,但為什麼我卻一直在笑?是我根本不感到可怕嗎?實在難以理解。
帶著一份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中,我真的很想馬上回到房間裏沐浴後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正在飯廳裏吃早飯的長輩們,卻像是有意阻攔我般。
善姐看見我,馬上說:「都快三十歲了,錯過了一次機會便等下次吧!何必自暴自棄?」我想,她從沒想過,昨夜我竟會戲劇性的跟丁家晴相遇了。
老媽瞧瞧我,「整夜沒回來,又跟潘偉喝酒去嗎?」我想,她亦沒想過,昨夜我竟然跟丁家晴一起共度了我們的第一個晚上。
老爸又說:「你看你整個人像老了十年般,快回房間沐浴刮過臉上的胡須吧!」也許我的樣子是有點憔悴,但我想他從來也沒想過,我現在的心情,就如一個初嚐戀愛滋味的新手般,甜蜜卻又心亂如麻。
當全家都誤以為我失意時,小叔卻跟他們唱反調,「為什麼你們都認為世昌失意?我反而感到他也許有事要向大家宣布。」
我呆看著小叔,而他卻給我一個眼神,朝我的左手無名指一看,我便馬上知道他是憑我手指上的紙環,作出推斷了。早知他便是全家最有智慧的人,果然沒錯。
我深深吸了口氣,便說:「小叔說得沒錯,反正大家都在了,我便趁這機會跟大家宣布一件事吧!」我清清喉嚨,再舉起戴著紙環的左手,「我決定要結婚了。」當我把這人生大事宣布時,仍情不自禁地微微在笑。
聽到善姐、老媽和嬸嬸的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後,比較冷靜的老爸便說:「雖然,丁家晴昨天失約,但你也不應自暴自棄,隨便找另一個結婚吧!」我是個極度尊重愛情的人,又怎會隨便找來愛的替身?老爸實在太不了解我對愛情的看法了。
老媽接著說:「雖然現在離婚已不是什麼一回事,但也不應把婚姻看作是一場玩意嘛!」在我眼中,婚姻是神聖的,我亦從來沒想過要離婚,老媽亦不明白我。
善姐有點新意,「不!他明明說過對丁家晴至死不渝,現在卻……我明白了,定是風流惹出的禍,是不是有人已珠胎暗結?」我做事一向小心,又怎會輕易闖出禍?不知她是高估,還是低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