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邵宇博心裏做好了跟趙曉晴冷戰到底的決心,但是走出醫院大門的一刹那,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跟趙曉晴的相處模式,這幾年不都是形同分居麼?
一年到頭,他也不回不去幾次家。
回家之後,瘋狂輸出幾次,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除了圍坐在一起吃飯,躺在一個被窩裏睡覺,他們夫妻二人,跟其他如漆似膠黏在一起的夫妻,可是相去甚遠的。
過往的生活,似放電影一般在邵宇博腦海裏,一幕幕地放映著。
溫馨的畫麵沒有幾處,其他都是他在不斷的討好,或者是趙曉晴高傲的神情。
這樣的婚姻,即便沒有第三者的存在,遲早也會散。
兩者的差別,除了快慢問題,就是性質問題。
那年新婚時,北雁南飛、葉落無聲。
今日分居時,雁與葉如故,唯有傷離別。
邵宇博揉了揉沒有淚水的幹澀眼角,苦著一張歲月都熨不皺痕跡的俊顏,漫無目的地走在了寬闊而悠長的馬路上。
慢慢地龜速前進,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然而,他頻頻的回頭,終究沒有看到自己期盼的那人。
心情變得更加沉重,思緒也煩躁了幾分。
就在他將要走到站台的時候,遠遠看見阿楠的身影,他猛然呆住。
自己怎麼就離開了呢?
之前是跟趙工頭約好,今天簽合同的。
自己的計劃,怎麼能夠因為王老板的出現,以及他說的那一堆話,就輕易放棄呢?
王老板算得了什麼?
不就是靠著媳婦兒發家致富,有了錢就胡搞亂搞的。
現在王老板不僅跟發妻離了婚,而且還在跟發妻打財產官司。
如此想來,王老板跟自己這個農民工,實際上也沒什麼區別。
從品行上來看,還不如自己這個平凡的農民工。
都是一雙手,一雙腳,誰也不比誰多些什麼。
他王耀祖靠女人,自己難道就不可以靠朋友麼?
盡管趙工頭這幾個朋友,未必是真朋友,但是利益當前,想來也不會太坑自己。
隨著阿楠的腳步越來越近,他又有些擔心,王老板會從中作梗,讓他簽不成這個合同。
王老板已經走了一會兒了,他會不會給趙工頭打了電話,通了氣兒。
讓趙工頭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跟柴涼靜的工地沒有關係了,而且也幫不了他們什麼忙了。
這樣一想,邵宇博心裏有些害怕阿楠的靠近。
想要逃避,雙腿卻又黏在地上,似灌了鉛的兩個鐵桶,抬都抬不起來。
人生似買彩票,押對了,圓滿一生,名利雙收;押錯了,也不過是從頭再來,東山再起。
趁著年輕,多拚一拚也沒什麼。
邵宇博心情平複了許多,此時阿楠也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剛才我跟娟子聊天的時候,她說你走半天了。
我以為我這任務完不成了,還想著下車以後,轉頭再坐車回去。
沒想到我運氣這樣好,竟然剛下車就遇到你了。”
對於阿楠熱情似火的語氣,邵宇博心情不佳,回以笑容也隻是尬笑。
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