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昨夜二姑姐說要我等她回來。但見她罕有地在家中,還在房內睡得正甜,便不好意思弄醒她了。
但原來二姑姐是個非常負責任的人,當我預備到浴室淋浴時,看到餐台上放了一枝沒燃盡的綠色蠟燭、一個印有別致花紋的大碗和一張字條。我走近便再看到大碗內有幾片蒜頭和三粒果汁糖。
字條上寫:
梓童,這是給你報複的果汁糖。想辦法讓你的敵人吃一粒,雖然無毒,但你千萬不要嚐試。要是有效,其餘兩粒留作日後用吧!
我好奇地拿起一粒果汁糖,難道昨天二姑姐出外,便是為了買這三粒糖?市麵又有這種複愁果汁糖賣嗎?
觀察了一會兒,我隻覺這跟在便利店買到的果汁糖無異。雖然我不知果汁糖可如何為我複愁,但既然二姑姐這樣說,我便即管依她的指示辦好了。
為了令徐依慧在毫無戒心下吃下這粒果汁糖,我選用了最原始又最易觸動少女心的方法,把果汁糖和一張字條同放入她的白鴿洞。而字條則寫上:愛慕你的人上。
小組課堂開始,在老師還沒出現的時候,徐依慧以高姿態拿著字條和果汁糖走進課室內,在小組所有同學麵前揚言道:「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愛慕我,但要是這個人是小組內的其中一個,你大可以免卻所有心思,因為我已有心上人。」
看著徐依慧的囂張態度,我的心隻不斷地說:「不要說這麼多,快把糖吞下吧!」
「至於這粒糖,」徐依慧慢慢把糖衣拆開,「為了答謝你的愛慕,我仍是會吞下的。」說罷,她便把果汁糖放盡口內。
看見大功告成,我不禁從心中發出喜悅,忘形地拍手歡呼。
也許我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令其他同學都把目光投到我身上。
我解說道:「難得徐依慧對愛慕者如此落落大方,實在值得我們學習。」這樣的借口能說服他們嗎?我已無暇理會,接下來我隻想知道果汁糖的功效,看看到底它可如何為我複愁。
但兩小時的小組課堂完畢後,我還沒看到徐依慧有什麼異樣。
帶著一點點失望的心情走出課室門外,徐依慧走到我麵前說:「很多謝你剛才對我的稱讚。」她一開腔,便有一陣難以形容的臭味流進我的鼻孔內。
我掩著鼻說:「隻不過是以事論是而已,不用客氣!」
時宜,程佩華走近,「梓童,今天你是不是跟……」她也掩著鼻子,「這是什麼氣味?很臭!」
徐依慧卻對這種味道沒有太大的反應,「什麼氣味?看你們這對來自平民學校的學生,總是古古怪怪的。」
徐依慧一說話,氣味便越來越濃烈了。
程佩華往後退了兩步,指著徐依慧說:「你下午時吃過蒜頭嗎?為何一開口便發出這樣的氣味?」
蒜頭?今早我不是看到果汁糖跟幾片蒜頭在大碗內混在一起嗎?
徐依慧被程佩華說得慌了,「我哪有吃過什麼蒜頭,不要胡說八道吧!」要是她所言屬實,真的沒有吃過蒜頭,難道是果汁糖在發揮它的功效?
突然,洛少偉跟同級的郭柏力一同出現了。
洛少偉對我說:「汪梓童,不是說好下學後在大堂見嗎?」一直隻為著徐依慧的事而傷心,為如何令她吃下果汁糖而費思量,就連第一次跟洛少偉的非正式約會也差點忘了。
徐依慧上前問洛少偉:「洛主席,你可有臭到一陣古怪的氣味?」
洛少偉臉呈尷尬,跟郭柏力不若而同地稍稍往後退了兩步。
然後,郭柏力含蓄地問徐依慧:「這位同學,你是否吃下很多蒜頭?」
看到兩位學長的反應,再得到郭柏力的應證,徐依慧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口腔正在發出異味。
在這難以置信的情況下,徐依慧一時激動起來,掩著嘴巴不斷重複又重複地自問:「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徐依慧狼狽的背影離去,電光火石之間,令我聯想到女巫和咒語的事。難道二姑姐在果汁糖下了咒語,令徐依慧的口腔發出異臭?
「汪梓童,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今天的工作?」洛少偉問。
「不,當然沒忘記!」
「快走吧!」
我看著程佩華,「哪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