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對著自己喜歡的人說謊,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我發誓如沒有必要,日後也不會再做同樣的虧心事。
關上手提電話後,我把小黑困在廚房內,便走進飯廳,依照二姑姐留下的紙張,把所有物料放在飯枱上。
然後選了外國男子樂隊野蠻人花園的名歌「真的、深的、瘋的」播放,燃起香料後便放鬆心情,閉上眼睛。
當我預備拿起搖鈴時,不知從哪裏來了一陣寒風,把枱上的羽毛和紅紙都吹到地上了。
我朝窗處望,發覺當中的一扇窗打開了,便把它關上。之後,我把羽毛和紅紙拾回台上,把「真的、深的、瘋的」再播一次。就在我開始放鬆,預備拿起搖鈴時,小黑不知如何從廚房走出,跳到飯枱上,張開牠的爪一下一下地爪在紅紙上。當紅紙完全被爪破,小黑便施施然地跳回地麵,伸伸懶腰後回到廚房裏。
這算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上天給我的指引,不讓我施咒嗎?
窗好端端的為何打開了,廚房門根本也沒有理由會打開,而小黑又偏要爪破紅紙,世事應該沒有這麼多的巧合吧!這一切分明是要阻止我施咒,既然這是上天的意思,我還是不好逆天而行了。
把所有的物料包妥放進愛情寶箱後,我便拿著手提電話鑽進被窩內。
我打電話給洛少偉,「你在幹什麼?」
洛少偉一聽到我的聲音,馬上微慍道:「為什麼你還沒有睡?」
我再次說謊,「睡了,隻是剛剛醒了過來,想起你便找你而已。」但這次的美麗謊言,說起來不單沒有內疚感,還令我好有甜絲絲的感覺。
洛少偉的聲音放軟了,「原來如此,那麼你的頭還有沒有暈眩?」其實每次他責備我,都是因為緊張所致。
「也好多了。為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在幹什麼?」我不想把話題停留在我的謊言內。
「剛做妥習作,現在預備睡覺。那麼,你明天可上學嗎?」
「當然可以。」因為我根本沒有生病。
「明天我們不要到計算機室練習打字了。」
「不是說過打字需要練習才會有進步嗎?」
「但那裏的冷氣也實在太厲害了,為免令你再次著涼,我已把手提電腦充電,預備明天帶到學校,隨便找個地方便可練習了。」
我突然感到鼻子一酸,「手提電腦可不輕,難道日後你每天都帶著它上學嗎?」本來已逃掉的內疚心情,又再次跳回來了。
「要是令你生病,我還是辛苦一點好了。」聽完這一句話,我的眼眶都全濕了。
能夠認識這樣的一個洛少偉,我還有什麼可說?隻要跟他一起時,他是這樣的關心我疼愛我,我還需要強當先知,理會他是不是我的真愛嗎?
將來的事是怎樣?將來自有分曉。而現在,我隻要好好跟洛少偉共度每秒的時刻,與他真誠相對便已足夠。
我實在要多謝剛才的一陣冷風,多謝小黑所作的好事,令我施咒不成,卻讓我領悟到洛少偉對我的真摯。
第二天,二姑姐關切問道:「夢見了沒有?」
為了不令二姑姐失望,我又使動了美麗的謊言,「夢見了,隻是看得不太清楚。」始終是謊言,也不可說得太過分吧!
二姑姐從容麵對,「早已跟你說過不會看得很清楚,所以你之前的憂慮,都是過分了。那麼你看到什麼?」
沒想過二姑姐會追問下去,「不是說沒看清楚嗎?」
「但也可以把夢境說出來,讓我為你分析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隻好裝作在回憶的樣子,「夢中的背景是在法庭上的,我想是在一宗案件審訊的期間吧!除了法官大人、庭警和犯人外,我還看到一個背麵。」想不到我的說故事天分也相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