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一言我一語,定當做成吵架的局麵,所以我決定讓洛少偉說完他的話,才道出我心中感受。
「你們這些女人最喜歡就是推測男人心,卻又往往捉錯用神,什麼也猜錯。」
我一直也沒推測洛少偉的心,隻是無性格地跟隨他的意願走,看來捉錯用神的是他而不是我。
「你們定以為我跟李淑蘭有染,才會在人前說出你是我的女朋友吧!」
洛少偉,你明白這一點便好了。
「但你又可明白,作為一個專業人士是不可時常把自己的私事掛在口邊的。」
聽到這裏,我已不能再啞口了,「不知道曾幾何時,是誰說過要是愛一個人要愛得偷偷摸摸,像是見不得光的,這便說不上是愛吧!不知當日,是誰要在眾目睽睽下牽著我的手走進派對?洛少偉,你的思想轉得這麼快,我實在很難追隨。」
「不要跟我說當天好嘛?當天你也不會像今天這般敏感,把我拉得這麼緊吧!」
我實在不想吵架,唯有快刀斬亂麻,「既然你有這麼多的不滿,倒不如分手吧!」
想不到洛少偉不單沒有挽留這段感情,還要繼續責罵,「為何女人總是這樣,些少不高興便鬧分手。喜歡便是喜歡,哪可以這樣兒戲?」
「但喜歡也會有一天便成心灰,所以我不再願意麻木,不再願意不離不棄,情願忍痛地把這段感情結束。」
這陣子,我已完全失去自我,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汪梓童,要是你再說一聲分手,我便馬上成全你。」
我情願死在他的腳下,也不要活在他的膝下。
也許,我真的受了夢境的影響,所以我情願短痛,「那麼,我們分手吧!」
洛少偉呆了一呆,「好,既然你已作出了決定,說分便分吧!」
「恭喜你,日後不再會有人不要臉在你的好同學麵前承認是你的女朋友了,再見!」然後,我再沒看到洛少偉有什麼反應,便奔出三一堂。
到了荷花池,我呆呆地坐到池邊的石階上。
雖然剛才麵對洛少偉時的我,是多麼的硬朗,多麼的決絕,但我的心始終仍是離不開「痛」這個字。
從前聽別人說:「每當想起某些傷感的事,心裏便會感到緩緩在絞痛。」我都會暗笑他們沒有常識,明明控製思想的是大腦,明明心髒隻不過是負責血液運行,傷感的事根本就不會令心人痛。但是現在,我真真的感受到這份醫學上解釋不到的感覺了,原來傷感,是真的會令人心痛。
荷花池裏的荷花已全部凋謝,而我跟洛偉的感情亦同樣劃上句號。幸好有荷花跟我同病相憐,不然顧盼自憐,定會令我多一份心酸。
「你總是愛坐在這裏冥想的。」原來是郭柏力,他跟洛少偉一樣,同在修讀專業資格。
我苦笑,「像我這樣的一個閑人,不冥想又有什麼可以做?」
「洛少偉呢?我們剛交完了一份很複雜的功課,他應該有空……」
不知怎地,一聽到「洛少偉」這個名字,我的淚水便像失控的流下來。
我嗚咽:「我們分手了。」在人前親口承認了這個事實後,我便就連頭顱也像是支撐不了般,隻好借郭柏力的肩膀一用,把頭伏在他的肩上大聲啕哭。
而郭柏力也算稱職,他一直默不作聲,隻任由我放聲地哭。
這已是同一天內第二次這樣哭了,傳說中,秦始皇時代的孟薑女,因聞喪夫噩耗,悲痛不已,在長城下不絕地嚎啕痛哭了七日七夜。不知道為了跟洛少偉分手,我又會哭多久呢?
帶著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回到家中,二姑姐一看見我便說:「洛少偉欺負你嗎?」
算是嗎?我又搖頭又點頭。
「這算是什麼?是還是不是?」
我再次淚漣漣,「我們分手了!」
「他另結新歡向你提出分手?」
我不想多加解釋,「總之我們分手了!」
於是二姑姐的肩膀,又成了支撐我的頭顱的好依靠。
二姑姐輕拍著我的背,「傻女,天涯何處無芳草,他走了還是會有別的人喜歡你的。」想不到二姑姐竟會跟徐依慧同樣引用了蘇軾的名句。
「這是日後的事,但我現在的心的確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