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織的疑團盡解後,傭人亦再次回到大門前,把二人帶進屋內。
從外看,白屋非常光潔,予人精神煥發、充滿朝氣的感覺,但當走進內,卻又是另一個世界。
屋內有一陣濃濃的消毒藥水味,每扇窗都被窗簾掩蓋著,密不透光。室內的燈光都是暗暗的,加上每件家具都是以深色為主,令整個空間看起來像是死氣沉沉似的。
傭人安排劉耀郎跟淩織坐在偏廳一角的沙發上,說:「這是湯先生見客的地方,請稍等。」
傭人離去後,淩織打量四周的環境,看見離沙發不遠有一片薄紗從天花一直懸至地麵上,而紗後則放有一張長形台,但沒有椅子。
淩織輕聲問:「看這裏古怪的布置,你猜我們等會要見的人可會是巫師?」
「不要說笑吧!」劉耀郎的心情並不動容。
其實淩織也隻為了舒緩緊張氣氛,方故意說笑。
「那麼,你猜姓湯等會可會隔著薄紗,坐在長台後跟我們見麵?」
劉耀郎反問道:「你猜我們要見世外高人嗎?」
「要兩位久侯,不好意思。」湯孝榮出現了。
劉耀郎跟淩織看到輕紗背後,有輛輪椅慢慢駛出,甫接近長台便馬上停下來,傭人則一直慢慢地跟隨著輪椅背後。
淩織的揣測沒錯,屋主打算隔著輕紗見客,但她卻沒想過湯孝榮是個殘缺人士。
劉耀郎回應:「相信這位定是湯先生了。」
「對!我便是湯孝榮。」雖然隻隔著一片薄薄的輕紗,但劉耀郎跟淩織都沒法看清楚湯孝榮的臉,隻覺他的聲音沙啞得有點不平凡。
劉耀郎作介紹,「湯先生,我身邊這位是淩小姐,她本來是盧誌大的未婚妻。」
淩織禮貌地,「叫我淩織好了。」
「在我說出盧誌大的事前,我想先確定你們的身份。」淩織留意到湯孝榮在說話時,手總是按在喉嚨的位置。
劉耀郎說:「沒問題,這裏有我的警員證件和淩織帶來的結婚相薄。」
傭人撥開輕紗,走到劉淩二人麵前把對象取過後,再回到輕紗後把對象放到長台上。
湯孝榮看過證件後,又一頁一頁的翻開相薄,他的動作十分緩慢。
過了好一會,湯孝榮又把手按在喉嚨的位置,「原來淩小姐是個美人兒,盧誌大真有眼光。」他的話也說得很慢。
淩織謙虛道:「湯先生客氣了。」
「兩位是不是很懷疑,為什麼在畢業照中看到的盧誌大竟名叫林偉俊,而盧誌大的臉卻是你們不認識的?」
淩織開門見山,「湯先生,雖然盧誌大已離開人世,但很希望你明白我作為他當天的未婚妻,今天仍很想弄清楚他的身份。」
「也許畢業照中每個人的臉孔太小,你們沒看清了,我現在給你們幾張照片,看過後我再解釋,你們便會更清楚。」
傭人再次重輕紗背後走出,把劉耀郎和淩織的物件交還外,再送上幾張舊照片。
湯孝榮提示劉淩二人,「你們試試先看舊照片,再把一張較近距離拍的結婚照片相比,看看兩個盧誌大有什麼分別?」
由湯孝榮提供的舊照片中,都是近距離拍攝的。照片中的人物,除了盧誌大外,還有另外兩名男生和一名女生。
淩織跟劉耀郎有默契地各執一張新舊照,再把它們並排而列,一同找出兩個盧誌大不同之處。
過了一會,淩織先說:「整張臉確是有點出入,但我認識盧誌大時,他已是三十歲,跟十多二十歲時的樣子有些微分別,根本不出奇。」
湯孝榮沒再給多點提示,隻揶揄道:「想不到淩小姐的臉孔精致,心卻不夠細。」
一向受不了冷嘲的淩織,心心不憤,於是從頭再對一次。今次,她從前額開始比較,接下來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但仍是找不到端倪。
當淩織決心再從盧誌大的臉頰開始時,劉耀郎比她先一步,「看到了,是耳朵,大學時盧誌大的耳珠是向嘴巴朝的,而結婚照中的盧誌大是耳珠是向下垂的。」
聽到劉耀郎的話,淩織連忙查看盧誌大不同時代的耳朵。
劉耀郎接下去,「還有,在畢業照中擁有盧誌大的名字那個男生,在這些照片中的耳朵跟結婚照中的盧誌大是相同的。根據我在警隊多年的經驗,一些歹徒在犯事後,都會易容掩人耳目,但耳朵往往都會被人忽視,所以亦很少人會為耳朵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