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蕊一邊招呼我坐,一邊打算把一旁的爐子加碳生火。我忙說道:“楊蕊,你就不要生爐子了,我不冷。”
楊蕊卻不肯,固執地把爐子裏的火生上了,然後又給我倒了一杯開水。
這還是我第一次單獨跟年紀相當的女孩子獨處,我心裏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那是一種興奮中略帶羞澀的感覺,其中又有一種莫名的安寧。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楊蕊就坐到我旁邊的一把椅子上。我看著她突然感覺到少了點什麼,很快就想起來了,忙問道:“哦,對了,楊蕊,你媽呢?她怎麼也不在家呢?”
楊蕊平靜地說道:“我沒媽,我媽早就死了,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我現在都快想不起她的樣子了。”
“啊?對不起。”我忙歉然地說道,同時對楊蕊報以深深的同情。不知不覺間,我感覺跟楊蕊的關係又近了一些,或許是同病相憐的原因,因為我也是很早就死了爸爸。不過,楊蕊一直有爸爸照顧,我卻被媽媽“狠心”地拋棄了,讓舅舅舅媽帶大,我雖然物質上比楊蕊好很多,而且平心而論,舅舅和舅媽也確實待我不薄。可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孩子,跟楊蕊比起來,還真的說不清究竟誰的命更好一點。
楊蕊哪裏知道我此時的心境,反而安慰我道:“沒事,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難過了。我現在隻擔心我的爸爸,不希望他出事。”
楊蕊說到這裏,神色黯然,一股擾人心思的愁緒頓時在院子裏彌漫開來,讓我情不自禁地替她擔心,並忍不住關切地問道:“你爸爸究竟得了什麼病?很嚴重嗎?”
楊蕊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睛裏突然蓄滿了淚,幽幽地說道:“我爸爸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他的傷醫生也很難治的。”
我驚訝地問道:“你說什麼?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又受的什麼傷呢?為什麼醫生都難醫治呢?”
楊蕊卻不肯告訴我,說道:“這事還是等一會兒我再告訴你吧。哦,對了,你在電話裏不是說找我也有話要說嗎?究竟是什麼話,現在趁我爸爸不在,你先告訴我吧。”
此時我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暗道一聲慚愧,來了多時竟然把這事給忘了。可是,我要怎麼說呢?我為難地看著楊蕊,一時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楊蕊也不催我,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等著。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說道:“這事說來非常詭異,或許說了你不會相信,但為了你的安全,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好讓你有個心裏準備。”
我說這話時,一直看著楊蕊,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聽了我這話竟然沒有一絲意外的驚訝表情,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我,安靜地等著我繼續往下說。
我雖然對楊蕊的這種表情感到不解,可此時也無暇去理會,索性繼續往下說,問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嗎?”
楊蕊點了點頭,說道:“你是說那晚我像夢遊一樣穿著睡衣出現在校園裏吧?我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