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2 / 2)

周海菩呆了半晌,突然「嗤」一聲笑了出來,「再過兩天你們便要成為合法夫婦了,又怎可說是錯?」

「隻要你回來我身邊,我跟她的婚事可以馬上取消。」

周海菩態度堅決,「請你別太高估自己,我現在已另有愛人,又怎會隨意的回到你身邊?」

「我現在仍不能相信,當天你對我的感情,你對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周海菩遲疑了好一會,再回應,「沒錯,從前的都是真的。」

當林國榮感到有一線曙光時,周海菩卻說下去,「可惜一切都像煙火般,很快便熄滅了。」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即使現在跟你就隻是這麼近,我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心中反而隻是對他有內疚感。」她深深吸口氣,「我想這足以證明,我對你的情感已到了盡頭,我已不再愛你。所以請你兩天後好好的做你的新郎,好好的成為王美熏的丈夫。」她看看手表,「我的男朋友在等我,我也是時候回去了。」她往山下的方向走了兩步,再回過頭說:「最初我也打算出席你們的婚禮,但現在為免擾亂你的情緒,我不出席了。再見!」

斜陽依舊把周海菩的背影照得長長的,但今日背影的主人,已不再是當日那個充滿童真的周海菩,而變成是個令林國榮感到陌生的人。世事的變遷竟可如此無常,實在令他感到難以適應。

林國榮佝僂著身軀回到家中,王美熏似乎對未婚夫懨懨的樣子視若無睹,隻如常地上前問:「我們今晚吃什麼?」

林國榮沒有回答,隻把王美熏擁入懷內,「請你盡快成為我的妻子吧!」他以為當一切成了定局後,便不容他對周海菩再有任何思念,他已把未婚妻看成是他在情海上的水泡。他知道這樣的決定對她一點也不公平,但他實在別無他選。

婚禮的早上,鬧鍾響起,林國榮不單沒有馬上起床,還整個人縮進被窩內。

就連睡在書房內的林國輝也忍受不了鬧鍾的響聲,走進弟弟的房間,拉開他的被,「是時候起床了。」

林國榮仍是合上眼睛,「現在是什麼時間?」

「九時半。」

「給我睡多半小時吧!」

林國輝瞪大眼,「半小時?我們不是十一時要到酒店接新娘嗎?」

「十時起床,十五分鍾出門,四十五分鍾已足夠由這裏到酒店。」

看著林國榮對婚禮愛理不理的態度,林國輝馬上猜測道:「你肯定要結婚嗎?」

「一切都已定下來了,難道這樣子還不算肯定嗎?」

林國輝冷笑搖頭,「要是肯定的話,態度便不會跟上次有這麼大分別了。」

真的有這麼大分別嗎?林國榮心知肚明,隻不過他仍然相信今天過後一切都可以定下來,所以即使知道心中所愛的不是新娘,他仍願意跟她一同在婚書上簽上名字。可惜,世事又再一次違反他的意願。

當林氏兄弟一同走進酒店大堂,預備迎接王美熏到注冊處出席結婚儀式,一個酒店的服務員竟上前跟林國榮說:「林先生!」自從決定結婚後,王美熏便搬離周海菩的家,到酒店暫住,所以這裏的服務員對林國榮有點印象。

林國榮以為服務員隻是上前打招呼,點點頭便繼續往前行。隻是服務員仍跟在他身後,「林先生,這是王小姐房間的鑰匙。」

拿著花球的林國榮大惑不解地接過鑰匙,繼續往房間的方向走,當他打開房門,看見王美熏的簡約婚紗仍掛在衣櫃前,馬上心知不妙。再多走兩步,看見放在電視機旁的一盒錄像帶,他便開動了錄像機,重複了程小曼逃婚的那個早上的動作,收看錄像短片。

錄像中的王美熏穿上她的簡約婚紗,臉上亦化了比平日濃的妝,在強顏歡笑道:「林先生,我這個新娘的造型還可以嗎?我想應該不會太差吧!」

林國輝感到匪夷所思,「為什麼每次你的新娘都會在結婚的那一天留下錄像帶便離去?跟你真的這麼難溝通嗎?」

林國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電視上的王美熏在說話。

「本來我以為我可以很心安理得地成為林太太,可惜我做不到,因為我最終都過不了自己。」聽到王美熏這番話,林國榮不單沒有氣憤,反而鬆了口氣,因為這次的婚事,根本不是他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