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曉鷗從人群中好不容易扒進去,看見戚嘉正背對自己坐在桌子上,一手拿著汽油瓶,一手拿著打火機。
袁曉鷗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尹薑的司機老吳把袁曉鷗抬到了後座上。
“尹總,您坐前麵,我先送您。”
尹薑卻開了另一側的後車門,坐了上去,“不用了,先送他。”
尹薑一坐上去,袁曉鷗就靠在了她身上,老吳剛要擺正袁曉鷗,尹薑不耐煩地,“行了,快走吧。”
袁曉鷗靠住了一個柔軟的身體,嘴裏本能地溜出,“戚嘉……”
尹薑聽到,眉頭微皺。
到了袁曉鷗家樓下,尹薑堅持和老吳一起把袁曉鷗送到樓上,“你扶著他,我拿這些。”這些指的是尹薑給袁曉鷗女朋友買的那些衣服,都到家門口了,尹薑肯定要會會這個叫“戚嘉”的女人。
門口,袁曉鷗整個人攤在老吳身上,旁邊的尹薑把大包小包放在地上,禮貌的敲門,兩下;沒回應,又兩下。裏麵傳來一聲潑婦般的謾罵,“還敢來,你特麼找死呢!”尹薑錯愕地看了眼老吳,“地址對麼?”
還沒等老吳回答,門一下子打開,一股涼風衝了出來。尹薑回頭一看,差點兒沒嚇一跟頭。披頭散發的戚嘉手裏拿著菜刀正惡狠狠地守著門。
老吳急忙拖著袁曉鷗把尹薑擋在了後麵,“請問這是袁曉鷗家嗎?”
戚嘉看了眼老吳肩上的袁曉鷗,把門讓開,臉上的惡狠狠變臉成冷冰冰,“怎麼喝這麼多?”
老吳示意尹薑在外麵等著,把袁曉鷗扶進房間,戚嘉跟著。
尹薑把那些完全不搭界的粉嫩禮袋都踢到了旁邊,跟著進去,打量四周——這是一間極簡的民居,廚房裏一應俱全,看來經常在家做飯,袁曉鷗的臥室粉白相間、已顯陳舊,想必是兩人曾精心布置的小新房吧。房間裏很冷,空調裏的冷風還在呼呼吹著,尹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老吳已經從袁曉鷗臥室裏出來,身邊的戚嘉看到尹薑,眼神卻並不友好。見尹薑沒有馬上走的意思,老吳便向戚嘉介紹,“這是我們尹總,專門送曉鷗回來的。”
尹薑優雅地伸出手,“你是戚嘉吧?您好,我叫尹薑。”
戚嘉把菜刀從右手倒在左手上,騰出手來和尹薑握了一下。
老吳一看菜刀,生怕出什麼事兒,急忙“舍身忘死”站在尹薑戚嘉之間,“尹總,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尹薑落落大方,“好的,再見,戚嘉。”
尹薑走到房門,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好心地,“戚嘉啊,你這房間太涼了,空調溫度得調調,要不你倆很容易感冒的。”
戚嘉看著尹薑冷冰冰的回應,“這不是你一個大老板該操心的,如果有心,那以後就別讓袁曉鷗喝這麼多酒,喝得上吐下瀉大小便失禁泚您一身也不合適。”
尹薑再次被戚嘉犀利粗俗冰冷的話所打敗,愣在原地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老吳急忙把尹薑扶了出去,剛踏出房門,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老吳也是滿臉詫異,驚魂未定,一邊護著尹薑下樓,一邊小聲勸,“您別和她一般見識,潑婦一個!我們這好心好意把曉鷗送回來,好麼,連句感謝話沒聽到不說,差點沒被砍了,這什麼人啊這是?尹總,你說袁曉鷗這孩子多好啊,可惜了可惜了,真是應了那句,好漢無好妻啊……”
尹薑一路都沒說話,老吳臨走就囑咐了一句,“曉鷗家裏的情況別在單位亂說。”
老吳信誓旦旦保證,尹薑才心事重重地進了家門。
尹薑和老吳走後,戚嘉把菜刀扔在了菜板上,拿起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上來,但回想起尹薑那個樣子,又把溫度恢複到原樣。似乎還不解氣,戚嘉扔了遙控器,回到袁曉鷗房間,把趴在床上的袁曉鷗一下子掀過來,“那女的誰啊?事兒事兒的。”
袁曉鷗醉得不行,隻是銷魂地“啊”了一聲。
戚嘉看到袁曉鷗醉成這樣,想起了一年前林舒兒一樣的醉態,氣兒不打一處來,到冰箱裏拿了瓶冰鎮啤酒就澆袁曉鷗臉上了,“喝喝喝,喝死你!”
袁曉鷗被冰醒了,看到戚嘉,非但沒生氣,反而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對戚嘉張開雙臂求抱抱,還帶著哭腔,“戚嘉……”
戚嘉走過去,坐下來,敷衍地抱了一下袁曉鷗,“哭什麼呀?那女的把你奸了?”
袁曉鷗抱住戚嘉就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林舒兒!舒兒!”
戚嘉心裏一沉,推開袁曉鷗,鎮定地,“她死了?”
這倒把袁曉鷗給問楞了,搖搖頭。
戚嘉站了起來,隨手拿起件衣服,按在袁曉鷗臉上一頓狠擦。她剛才真害怕了。
“沒死你嚎什麼啊?”
袁曉鷗把衣服抓下來,臉上倒是幹淨了,“她和我們董事長好上了,生不如死。”
感到悶得喘不過氣來,戚嘉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董事長?哼,那不挺好麼?”
“好什麼呀,今天是我們董事長六十大壽!靠!六十了!還要不要臉了,他女兒都比舒兒大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