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天際邊雷鳴聲震耳欲聾,仿佛下一刻天空就要被炸開個口子,帶走這凡塵的所有心酸苦楚。
“爺,屬下辦事不利,剛才找了一圈,並未發現爺說的廟宇。”麻灰色的長袍滴落著雨水,辰林狼狽不堪的低垂著頭,雙手作揖,八尺的身高壓的低低的,就差雙膝跪地求罪了。
慕容煊抬頭遠視著那黑不見邊的茂密叢林刀削劍眉嵌在深邃的眼眸上,眼神銳利、精明,閃爍著高深莫測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微薄的唇輕抿著,似有似無的含著浪蕩不羈的笑意
。
雖是在笑,卻是有著無法忽視的凜然正氣,讓人忍不住的哆嗦。整體看向那張臉,又覺著有些平凡,毫無特色,卻是和這樣的精致的五官有著難以捉摸的格格不入。
長發披肩隨風擺動,細小的雨滴滴靠進發絲,會忽然調皮的飛離開,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像一把傘一樣為他劈開雨水。
和落湯雞似得辰林比起來,他一身幹爽,未濕片縷。
“應該就在不遠處,今夜這裏一片混亂,你沒找到很正常,起來吧。我隨你一同去。”
“是。”辰林立即直起腰來,接過主人手裏的油布傘,謹慎細微的遮擋著綿綿細雨。
借著刺眼的閃電,辰林仔細的觀察著自家主子,平時不苟言笑,遇事沉著冷靜,再大的事情都驚不起他的一絲表情。
“爺,辰易並未抓到那名女子,幾百名戰士親眼所見,她化為一陣火焰……消、失、了……”辰林緊張的和慕容煊報備著剛剛得來的不好的消息,事情的結果也是他不敢相信的,何況是他們家主子呢。這次的圍剿是鏟除異己的最好方法,奈何一個都沒有抓住。
“派出去那麼多人,葉子菱抓不到就算了,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也奈何不了。看來是很久沒有練功了。你告訴他,我給他三天時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慕容煊波瀾不驚,心平氣和的和辰林說著,語氣裏有著難以抗拒的命令。
“屬下知道了,屬下會通知他的。”辰林狂跳不止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雖然主子從未對他發過火,但是任務完成不了的懲處還是很嚇人的,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五馬分屍。
不是主人心狠手辣,這隻是他們慕容山莊的規矩而已。
“抓住她,千萬別讓她跑了,不然你們一個個都得被五馬分屍。”伴著雷聲,遠處明晃晃的火把層層圍住了那片詭異、嚇人的樹林,一群黑衣人在領頭的指揮下,謹慎細微的搜索著這片林子。
林內,陰風陣陣,霧氣蒙蒙,天空中不知何時滴落下豆大的雨滴。
“霜兒,別跑了,我們出不去了。”翩翩飛舞的白色紗裙,包裹著奄奄一息的花不語,她無力的趴在棕紅色的馬背上,淩亂濕潤的發絲遮擋住毫無血色的閉月羞花之貌。
被喚為霜兒的馬,似乎感受著主人的痛苦,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霜兒……如果……如果我不行了……你就……你就……帶著我的絲帶……回去……”花不語費力的想要拉開手腕上那條白色絲帶。
雨滴越來越大,花不語腰間流淌著的鮮血,殷紅了衣衫。
狂風卷起地上層層枯落的葉子,白色的絲帶隨風起舞,落在馬的脖頸上。火焰飛天,紅顏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樹林,吹熄了不遠處的層層火把火把,驚傻了見多識廣的黑衣人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