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風再難入侵宮家的這一處廂房。長廊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直朝著戚天行所在的廂房走去。
這人影看不清其麵部,但依稀是一個穿著綢緞的少年。他步子有些急促,但並不顯得慌張。
少年走到了戚天行的門口,這才‘咚咚’的在戚天行門口敲門。側耳傾聽,口中輕聲喚道:“前輩睡下了麼?”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戚天行含笑著道:“宮二少找我做什麼?”
宮二郎笑了笑,拍了拍手中的酒壺道:“我這裏有釀了千年的瓊漿玉液,聽老三說前輩喜歡喝酒,所以就尋思著來請前輩喝一些!”
戚天行雙眼一亮,慌忙將宮二郎請入屋中,合上了房門。
戚天行並不嗜酒,但是卻也極喜歡喝酒的。尤其是美酒,若不品上一口那也覺得十分遺憾。他雖然很奇怪宮二郎此來所謂何事,但他手中的酒確實是最好的理由。
要知道,能釀上千年的女兒紅可是極為罕見的。至少戚天行,卻是從未喝過。
宮二郎似乎比戚天行還急,從一旁取了酒杯這才打開了酒壺的塞子。慢慢的倒上半杯,屋內卻已酒香濃鬱之極。戚天行陶醉的吸了一口氣,宮二郎希冀的看著他問道:“前輩覺得怎樣?”
“好,好!”戚天行哈哈一笑,兀自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宮二郎比戚天行還要高興,當即又火急火燎的給他倒上了一杯。戚天行不待他說話,又一口滿飲。口中嘖嘖稱讚,雙眼又看向了宮二郎。
戚天行當然知道宮二郎來找自己必定有事,可是他既然不先說,那麼自己反而不問。若他一直不說,那麼自己索性一直都不問。待喝完了酒他還不說,那麼自己就索性裝醉!
喝了數倍,小小的酒壺之中女兒紅早已削去了大半。宮二郎著急了,臉上卻訕笑著道:“這酒是我從我爹那兒偷來的!”
“偷來的?”戚天行疑惑。
宮二郎道:“恩,要知道千年的女兒紅平常人是極難喝到的。這種酒我我爹一般都拿來招待他的貴客,連我們這些做兒子的一向也很難喝到!”
戚天行打了個哈哈道:“這次托了宮二少的福,總是喝到了!”
宮二郎嗬嗬一笑,又替戚天行倒了杯。戚天行滿飲,宮二郎終於道:“前輩怎麼不問我為何找你?”
戚天行道:“是啊,宮二少為何找我?”
宮二郎道:“實不相瞞,晚輩實在是看上了一個女子,特此想來找前輩請教!”
戚天行眉目閃爍,心中惦念著這宮二郎的言語之意。瞬間思通了來龍去脈。
扇莊滅亡後,謙謙和嶽碧都跟自己最為熟悉不過了。雖說謙謙跟他宮家有淵源,但謙謙未必對他宮家有對自己親。而嶽碧,則更是風姿無限,春意盎然。如果所料不錯,宮二郎一定對這二人之中某一人產生了興趣。
若更大膽的去想,戚天行相信宮二郎一定是看上了嶽碧。對於這種翩翩少年的情意戚天行再了解不過,這種少年最難抵擋住成熟美貌的女人的誘惑。
既然猜透了其中的根源,戚天行心中已然有了成竹。不過他始終不願意多開口,佯問道:“不知道宮二少口中的女人是誰?可跟戚某認識麼?她又是哪家的貴小姐能有攀上宮家這樣大家族的服氣?”
宮二郎被戚天行不經意的誇獎拍的飄飄然了起來,他臉現得意之色,有些欲言又止。畢竟似他這一樣的大家公子是從沒有在外人麵前談論過心事的。這種人或許是青樓妓院之中的老手,但在感情方麵卻也是個雛兒。
戚天行看的心中想要冷笑,暗道你看上誰不好?偏偏要看上狡猾心狠的嶽碧?若她真與你在一起,隻怕你要被她騙的皮不包骨,屍骨無存!
果真如戚天行所言,宮二郎終於狠下心來咬口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瞞前輩。今日裏我看見的那轎中陪表妹走出來的那女婢就有些不錯!”
戚天行暗道果然是她,臉上卻不動聲色。
輕啄了一口酒,麵上略帶醉意。戚天行晃著腦袋道:“那可不是女婢,她也不是我的女仆。宮二少看上她,那也是她的福氣,她的福氣!”
打了一個飽嗝,戚天行滿口的酒氣。順帶著又將酒壺內的酒盡數喝光,喝得點滴不剩然後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的睡了。嘴裏還讚道‘好酒,好酒!’
宮二郎是親眼看見戚天行將酒喝完的,酒雖是他一個人喝的,可宮二郎就是怕他醉了所以才特意打的不多。他料想像戚天行這樣的酒鬼,一定是個酒中海量的人。卻又哪裏想到,隻喝了這一壺酒,他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