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一看見我像是有點尷尬的,但此刻我倆四目交投,實在不得不打招呼。
邵瑜先說:「真湊巧,我剛剛從地鐵站出來,預備回家。」她的發型像是改變了一點,臉上的氣色看來似乎不錯,我想她已從我帶給他的不愉快中複元過來了。
「我剛好跟你相反,從家出來預備到地鐵站。」我感到我們之間的對話,簡直是客套得厲害。
突然,我發覺邵瑜身邊站了一個年齡跟我相若的男人,她馬上識趣的介紹道:「他是我從前的學長胡孝基。」
我跟胡孝基握手的同時,也不忘上下打量他一番。
雖然胡孝基身穿假日便服,但一看他的氣質已知不是等閑之輩,而且他的外形更是非常討好的一類型,相信他應該會比我更受女人歡迎。想不到邵瑜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已找來一位不錯的男伴,不知道是她真的很有辦法,還是李樹明說得沒錯,客觀而論她的條件可能真的不錯,隻不過是我主觀地看不到而已。
邵瑜繼續介紹,「而他則是??」她想了想,再以報複的眼神、諷刺的語調說:「他是我的表哥,範誌華。」
我在江凱晴麵前說邵瑜是我的表妹,而她則在胡孝基麵前說我是她的表哥,簡直是最公平又直接的報複方法。
聽到「表哥」這兩個字,胡孝基馬上笑道:「表哥你好。」沒想過他會從範誌華和表哥這兩個名稱中,選擇了叫我做表哥。
「不知胡先生從事什麼行業?」
邵瑜搶著回答:「胡學長現任大律師。」我猜得沒錯,胡孝基果然非等閑之輩。
我讚歎道:「可不簡單啊!」邵瑜無非也是想看見我這個反應,所以我不介意滿足她。
胡孝基感到不好意思,「其實,也隻是一種職業,沒什麼了不起。」想不到他是個謙恭有禮的男人,不知他和邵瑜的關係,發展到什麼地步?
再說了兩句,我們便各走各路。
走不到兩步,我回頭看著邵瑜和胡孝基的背影,心中竟有份無名的失落感。
雖然,由始而終,我對邵瑜都沒有一份愛意,但當想起不久前,每次我跟邵瑜外出後乘地鐵回家,伴著她走這條路的是我而不是胡孝基,我心中的一份失落感,便不能自控的湧出來。
現在的路仍是從前的路,邵瑜也是從前的邵瑜,隻不過在她身邊的已變成胡孝基了。我不禁有物是人非之歎。
幸好,當我看見夢中女神的時候,心中所有的失落感,便馬上消失得蕩然無存。
身穿便服的江凱晴,沒有了在辦公室的女強人形象,反而變得更親切。
我和江凱晴喝著、吃著、說著,可說是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令時間過得很快。
突然,我的心起了貪婪之念,「聖誕節預備了節目嗎?」現在已是十二月初,也是時候為聖誕預定節目了,如果可以跟江凱晴一起過聖誕,我想這會是我人生中第一個難忘的節日。
隻是,江凱晴早已有預備了,「我已跟一些客戶約好,聖誕一起到威士那滑雪。」有點酒意的她兩頰緋紅,比平日多了一份嫵媚,少了一點剛強。
我當然感到失望,但也得好好掩飾,「聖誕也忙著應酬客戶,怪不得你可以這樣成功。」
江凱晴聳聳肩,「沒法子,誰叫我在沒有安全感的環境下長大,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注重我的事業,求的是安全感。」我想要不是有點酒精到肚,她是絕不會在我麵前說起她的私事的。
眼見有機會更了解江凱晴的私事,我當然不會放過機會,「為什麼你會感到沒安全感?」
一說之下,原來江凱晴的媽媽是她的爸爸的小老婆,在法律上她隻不過是個私生女,所以從小便得不到一般人應有的家庭溫暖,生活自然也得不到保障。
江凱晴語帶憂怨的說:「自從我懂性以後,每當爸爸跟媽媽吵架,我都會很擔心爸爸不再支持我們母女的生活,令我隨時要停學、沒有地方住、沒有錢買食物,所以我可說是在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環境下長大。」
聽到江凱晴的故事,我突然感到自己能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長大,是件很幸運的事。我心裏更暗暗立下誓言,倘若有一天我可以跟她在一起,一定會令她在我的懷內過得十分安定,不會再有任何彷徨感覺。
晚飯後,江凱晴意猶未盡,她開著她的紅色跑車,說要跟我一同到山頂看風景。
坐在江凱晴的紅色跑車內,我心中有著一份莫名的自卑感的同時,亦有一份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