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哎,其實看到你的樣子,大哥早就生了退隱的心,也許隻有我離開這裏,才能讓你放開手腳,找回真正的自己。後來遇到雨魅兒,更加堅定了我這個想法,你其實不必這樣。今天父親從路卡族回來後我就會準備稟明自己的想法,然後和魅兒一起浪跡天涯,雲遊坤元世界,就這麼逍遙快活地過一輩子。”
\t“小爽,隻要你放開我,大哥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父親回來後我就帶魅兒走,離開永恒大陸,好不好?”
這一係列的話給了莫爽很大的打擊,這和他預想的情節完全不一樣。
\t他仿佛沒有聽到大哥的問話,隻是雙眼無神地重複“大哥本來要走,大哥要走,大哥要走......”然後又問自己“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t一旁的雨魅兒眼中早已泛起了晶瑩的淚花,心裏一直想“原來他說的是真的,他真想和我一起浪跡天涯,過普通平凡的生活。他說的是真的,他沒有騙我。”
\t這時候旁邊的厄丘見形勢不對,急忙開口道:“莫爽少爺,你別被他騙了。
\t如果你放了他,這裏再沒有人能治得住他了,一族之長的位子誰都想坐,難道他就真的舍得嗎?你放了他,他必定把我們兩都殺了,以絕後患。”
莫爽聽罷,後怕的說道:“大哥,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我都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莫非看了看這個弟弟,又看了看柔弱的雨魅兒,歎了一聲氣,問道:“那他們兩你準備怎麼辦?”
“他們兩知道這個事情的真相,所以必須死。”
\t“厄丘因為癡情雨魅兒,因愛生恨,找我喝酒請我替他向你求情,讓你放手。借機在酒中放入醉仙倒,趁我昏迷之際偷走五彩神符設計陷害你。然後知道在劫難逃,和雨魅兒一起殉情。這就是這個事情的經過。”說完直直地盯著莫非,一動不動。
“喂,莫爽,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這是過河拆橋,你難道就不怕我現在就破壞掉陣法嗎?”
莫爽眼睛一直盯著莫非,看都不看厄丘一眼,說道:“你要是覺得你比我更了解五芒星陣,那你大可以一試,我保證你會死的更慘。你也別想溜,不然我不介意先解決掉你。”
莫非亦不回避,說道:“你這個理由雖然合理,但父親是心細之人,必定會瞧出這話中的破綻。厄丘不是那種會殉情的人,你也不是那麼不小心就被迷倒的人。”
\t“那又怎麼樣,即使父親知道事情的真相,到那時就隻剩下我一個人,族長的位子還是我的。我會把龍族經營得更加強大,到那時人們就知道我才是最有才華的,哈哈。”說著就癲狂的笑起來。“
\t“你已經失去理智了,欲望隻會讓你把龍族帶向毀滅,我不能讓你統領龍族。”莫非堅定地說道。
\t“哈哈,原來說了半天,都是騙人的話。”莫爽憤怒地咆哮道。
\t“隨你怎麼說吧,麵見父親時,我自會把這一切攬到我身上。龍轉金身一層變!”
\t說著莫非全身上下金光閃耀,光芒四射,氣勢突然變得強大起來。
\t“哈哈,上來就動真格的嗎?沒用的,五芒星陣用五彩神石催動。
\t整個升龍殿的能量源泉就是五彩神石,任你再厲害,也比不過神石的能量的。
\t你的最後結果,就是在五芒星陣的碾壓下,肉體和靈魂一起泯滅,從此在世間消失,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t莫非也不答話,繼續道:“龍轉金身二層變!”
\t“龍轉金身三層變!”
\t“龍轉金身四層變!”
\t“龍轉金身五層變!”
\t“龍轉金身六層變!”
\t隨著莫非說的話,他全身的金光更加刺眼,整個湖底被照得亮如白晝,湖水攪動,好像要沸騰似的。
\t湖內的各種生物都變得異常暴躁,拚命的遊來遊去,有的甚至不顧一切的跳到岸上,寧可在空氣中窒息而死。
\t湖底中央,五芒星陣中,金光閃閃的巨龍散發的威勢已經形成了有形的物質,讓身邊的三人不得不拚命抵擋。
\t不過雨魅兒情況好得多,雖然她功法最差,但莫非有意收斂了對她的威勢。
\t“哈哈,大哥,我承認你很強,比我強很多,但是可惜你這樣還是不行,放棄吧,別做努力了。”
\t莫非依然不答話,全身肌肉像是水浪一樣波動,好像正承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t然後是從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角流出紫色的鮮血漸漸地身體的每寸肌膚上都開始秘出血珠。
\t一會而功夫,金龍變成了血龍,血液融入湖水中,把湖水也染成了紫色。
\t莫爽也看出有些不對勁,不由得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難道......不可能的,這件事除了父親,龍族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
\t莫非好像終於攢足了勁,張開血盆大口吼道:“龍轉金身第七層,給我變啊!”
\t說完,一道實質的金光從湖底射向天空,湖水被打出千丈的水花,莫非身邊的五芒星圖也開始上下晃動,有了不穩的跡象。
\t莫爽不甘心的大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五芒星陣,給我穩住啊!”
\t說著瘋狂地做出了一個複雜詭異的手勢,做完以後,從五彩神石傳出更加劇烈的能量波動,五芒星陣漸漸地又變得穩定起來。
\t莫非看到弟弟的一舉一動後,倒是不關心五芒星陣的變化,而是抬頭向天空的升龍殿望去。
\t果然,平穩的升龍殿突然出現了波動,好像地震了一樣。莫非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
\t然後打出一道金光,救下雨魅兒,衝她吼道:“你快走,不用管我,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t雨魅兒怔怔地望著莫非,沒有移動半步。真不敢想象,眼前的這個血龍,半個時辰前還笑嘻嘻地和自己討論生幾個娃娃的事情,這時候厄丘早已跑得沒了影子。
\t她擦幹自己的眼淚,深情地望了莫非一眼,然後堅強地衝他笑了一笑。
\t“他說我笑起來最好看,那就讓他再看最後一次吧。”她想。
\t莫非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神直如五雷轟頂,比自己在五芒星內泯滅還要害怕。
\t莫爽搞不明白為什麼雨魅兒不跑,但是他現在全心催持法陣,根本分不出身去管她。至於厄丘,早就趁機溜之大吉了。
\t雨魅兒龍首昂天,雙爪並於胸前,低低吟唱道:“無業輪回,昭昭天命。以我為祭,開生之回門。三魂七魄,自此煙消。六道除名,無怨無悔。”
\t念得赫然是龍族禁咒——焚身咒,此咒用自己的肉身和靈魂作祭品,以自身永遠在世間消亡為代價,打開輪回之門,可以強行送把一個靈魂送入輪回之中。
\t威力不可謂不逆天,但代價亦是同樣慘重,自咒法誕生以來,幾乎沒有人使用過。
\t“不......”莫非此時已是油盡燈枯,受此打擊再也堅持不住,金光消退,身體變回原來的樣子,威壓也遁於無形,湖中的魚兒們等生物也安靜下來。
\t雨魅兒遊到莫非身邊,身體燃起了幽幽的綠光,莫非知道這是消亡的前兆。
\t在她的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內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到。
\t他疼惜地撫摸著雨魅兒白皙的臉龐,問道:“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誰讓你這麼做了,誰允許你這麼做了?”
\t雨魅兒衝他笑了笑,雙爪握住莫非的血爪,說道:“非,其實我心裏也想替你多生幾個孩子,唉,要是我們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多好。”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莫非看到伊人如此模樣,簡直痛徹心扉,怔怔地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淚水迅速模糊了視線。
\t雨魅兒望著莫非,努力地想把他的容顏記到腦海裏,可是她漸漸地感到自己有些輕飄飄的,雙眼開始模糊起來。
\t“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走吧,下輩子做個普通的凡人吧。”
\t說著伸出龍爪在莫非的心髒處點了七下,於是莫非的心髒周圍多了七個發光梅花小印,然後小印光芒暗淡,直至消失不見。莫非任雨魅兒施為,雙眸隻是望著她,一動不動。
\t對他來說,現在,眼前的這一張絕世的容顏就是他世界的全部。
\t雨魅兒又努力地笑了笑,對他說道:“該走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t說完,將莫非的靈魂從肉體中抽離出來,送入身旁的漩渦之中。
\t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的身體終於化成了淡淡的粉光,繼而消失不見。
\t莫爽無力阻止地這一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莫非陷入了輪回之中,忽然感覺身子一下被抽空了,他無力地坐倒在地,呆呆著看著湖底瑩瑩發光的五芒星石,忽然兩滴淚珠滾落,融入到清澈的湖水中,瞬間消失不見。
就像有些人、有些事一樣,錯過與過錯,都已成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