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郭日生及時出現,恐怕我整個人都變成炭了。看著他為我擦臉的樣子,我能夠感覺到他對我的關心,既然如此,我還要考慮什麼?我也不知道。
消防員把火撲滅後,在我的寓所內檢查一番,然後拿著「七星聚」跟我說:「我們初步估計,是這盞燈的電線短路引致火警。這盞燈用了多少年?」
「五年了。」
「當時替你安裝的是合資格的水電技師嗎?」
我搖搖頭,「她隻不過是個合資格的基因研究員。」
郭日生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是你自己安裝的嗎?」
「單身女人一向都要肩負家中的大小事,有什麼奇怪?」
消防員卻諷刺道:「不奇怪!所以每天都有不少家中電器失火事件,大多是因為不專業的安裝而引起的。」
消防員拿出紙筆,一邊做記錄一邊說:「這樣子看來,起火原因應該沒有可疑,但我們仍會拿這盞燈回去化驗,有結果後會通知你。」
消防員離去後,我回到像是經曆過災難的寓所。看見滿地都是水和灰,便不想在這裏多留一會兒了,隻懂喃喃道:「明天還要上班,現在該怎麼辦?」從小到大,我都從未遇過像此刻令我如此懊惱的場麵。
郭日生為我作出決定,「取幾套上班的衣服到我的家住幾天,這裏交給我。」
「交給你?」
郭日生點點頭,「雖然你還未作出決定,但我已把你看成是我的女人,從昨晚開始,我已決定你的大小事都會是我郭日生的事。」
我的女人!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這麼動聽的話,除了在不知哪本愛情小說裏看過之外,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聽到,真動聽。
其實,我大可以投靠陳康兒,但郭日生這樣的一句話,好聽得像是催眠曲般令我頓時變成一隻千依百順但迷途的小羔羊,乖乖到衣帽間收拾了幾套衣服,我便跟郭日生離開公寓了。
跟我同樣是獨居的郭日生的家,竟在我意料之外整齊。
雖然屋內四處放滿了大小不一、好像星體的球形物體,但也不覺淩亂,我還感到這些球形物體令這個空間增添了一點氣質。
我像是走進示範單位般,不客氣地四處參觀,「每天也有鍾點來打掃嗎?」我以為我的公寓已夠齊整,想不到還及不上他的公寓。
郭日生搖搖頭,「鍾點隻是一星期來一次。」
睡眠對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必先要看看睡床是否合我意。
「是誰人替你鋪床的?」郭日生的睡床,就像室內設計雜誌上看見的睡床,不隻有枕頭,還有大小不一的抱枕,從大至小齊齊整整的排在床上。
「這些事何須假手於人?我中學時到英國讀書,住在寄宿學校,早已習慣自己照顧自己,鋪床實在是太簡單的事了。」
原來是在英國留學的,怪不得品味像是不錯。我蠻滿意的把輕便行李放在床邊的貴妃椅旁,「書房在哪個地方?」離開實驗室以後,我回家便不再工作,我隻是好奇想看看他的書房是什麼模樣而已。
走進郭日生的書房,我不期然地輕歎了一句:「嘩!」實在是太多書了。
房間除了有一邊是落地玻璃窗之外,其餘三邊都是從地麵到天花頂的書櫃。書櫃全都填得滿滿的。
「這裏所有書你都已看過?」
想不到在郭日生的書房內,望遠鏡多,書更多。我想我這輩子所看的書加起來,都沒有這裏那麼多。
「都已看過了。有些不夠地方放的,便隻好由它們迭在這裏。」在一張深咖啡色的單座位皮沙發和一枝望遠鏡之間的地上,放了兩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