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爺子一看吳天點頭,頓時來了興致,別看有些老態的身子,可移動起來卻很是靈活,幾個箭步便已竄到了那堆自行車前。
吳天抬頭看了眼羅大爺那副身板,竟管這麼大年紀,可,背脊依舊直挺著,一時間竟給吳天一種職業軍人的感覺。
羅大爺幹枯的大手在裏麵一陣擺弄,推出一輛來,拍了拍滿是灰塵的座,大聲笑著:“是男人就得騎這樣的!這才是男人該騎得車,那些小的,看起來挺好看,那是給娘們騎的!”
吳天目光落下,那竟是一輛加重型的老永久大二八,漆黑的大梁上掉了幾塊漆,可,其他還算完好,看起來還有一段壽命。
“看看,這閘皮子好使著呢,還有這全新的腳蹬子,小子你就給我猛蹬,蹬冒煙了也沒啥事,要是半年以內壞了,大爺白送你!”
老頭顯然對這自行車很是滿意,幹巴的大手不斷在在車子上婆娑著,很是珍視。
“行,老爺子,你開個價,多錢?”吳天目光在那大永久上,卻不由的興奮起來,這東西自己還未騎過,弄一台倒也很是方便。
“不多要,你給五十拿去吧,出個成本費就行!”羅老爺子這份豪爽勁就連吳天一時間都有些不敵,自始至終都給吳天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總感覺這老人不像表麵這般簡單,舉止間好似透著一股子淩厲,盡管吳天閱人無數,可卻未曾看出究竟哪裏不對。
“老爺子,給你一百,不能叫你賠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紅彤彤的一片,遞了過去,說心裏話,吳天怎能不了解這些,就單單這副車架子買個廢銅爛鐵也能出個二三十塊錢,何況老人還把它修好,這老人要五十顯然做了虧本買賣。
“那哪成!說五十就五十,大老爺們能跟娘們似的,說出去的話,咱就是個釘,多一分不要。”老爺子一邊說著,大步跨出,幾步竄到屋裏,幾張十元的紙幣一小遝遞了過來。
一句老娘們說的吳天麵色一紅,這老人真是不一樣,處處透著淩厲。
“也成,老爺子,那我可走了。”說話間,吳天大腿一抬已經跨在大永久上,笑著接過老爺子遞過來的幾張十元紙幣,目光落下看了眼老爺子剛剛出入的房子,心底不由得有多處幾分酸楚。
老人這哪裏還是房,分明就是幾跟木頭支在一麵危牆上,鋪上一層油卷紙,又蓋上一張老綠色的膠布,一床破被搭在上麵,晃悠悠地當著門。
騎著大永久,這車被羅大爺這一修還真不一樣,坑坑包包的爛路,可吳天騎起來卻愣是沒發出什麼響聲,吳天一時欣喜,沒想到自己弄了這麼一家夥,好在以後工作上班啥的有了著落,不用再架步走了。
車速不算快,也就十多邁,一路吹著口哨,以一種足夠屌絲的形態穿梭在狹逼的街道上,突然吳天大手一緊,大永久吱呀一聲,劃出去半米多遠,才停了下來。
大腿一抬,把車子隨意地支在那裏,提拉著拖鞋,踩在小水坑上,直接竄進了街邊的一屋內。
“老板,有大前門嗎?”
幾分烏黑的房間裏,一個小玻璃櫃台擺在牆邊,吳天大腳撲騰撲騰地走在屋內,純天然土質瓷磚,踩在其上聲音格外沉悶,對著角落裏的一人說道。
“要多錢的,軟包兩塊,硬包三塊。”那人懶散地看了眼艾思宇,並未過多理會。
“來條硬盒的,來條軟包的。”這樣的價格吳天一愣,沒想到老爺子抽的竟是這種品質的煙,索性要了兩條。
“啥?兩條?”
偎在床上的那人聽到這樣的字眼,一時反問道,沒想到這人出手還挺敞亮,一要要兩條,光著大腳就蹦了下來。
吳天並未回應,隻是點了點頭,這樣的兩條煙對於以往的自己來說,連根好煙都買不來。
提拉著拖鞋,大手一抓大永久的車輛,稍一用力,掉了個個,大腿一抬,攆著一路小水坑,衝了出去。
“羅大爺,小子孝敬您的。”
吳天直奔羅大爺那裏掠去,此時的羅大爺低頭擺弄著手裏的一隻破車帶,吳天一邊喊著,手裏的塑料帶已經丟了出去。
“行啊,小子,知道我好這口。”羅大爺豪爽的性格也沒推辭,大手撕開所料口袋,大拇指稍作用力,煙盒被撕開,隨後抽出一盒撇了過來。
“回去好好嚐嚐這樣,這才是男人該抽的煙,主席他老人家當年就抽著煙。”
吳天接過那和軟包大前門,抓在手裏,看了看,這煙要不是今天遇到羅大爺,這輩子自己也不可能見到。
“走了,羅大爺,以後有空再聊。”大腳在一用力,留下一句話,吳天已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