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偌大的病房裏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吳天再一次感覺到這是一個可悲的世界,自己無言以對,緊隨而來的便是白玉山的步步緊逼。
吳天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站在那裏看著羅大爺,此時的羅大爺依舊是那份平靜,那種古井無波的平靜並未因吳天的委屈而改變。
這種平靜叫人懼怕,身旁的院長看著這老人,又看了看吳天心頭突然多出幾分異樣感,一是這老人太過於神秘,身上帶著如此大口徑炮彈的老人自己還沒遇見過。
而是這少年麵對著薄亮的社會,選擇了沉默,可自己卻又分明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一種東西,那種東西在噴薄,在擴大,這樣一個隱忍的少年,隨之而來的將會是何等的厚積而薄發,他不敢想象。
白玉山步步緊逼過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剛剛該說的狠話也都說了出去,可這少年並未有絲毫異樣,此時自己能做的就是動用一些關係,心裏早已暗暗發誓:不叫這畜牲在監獄裏過個三年五年的對不起我侄兒這身傷。
又過了十幾分鍾,郭大爺胳膊漸漸好轉,吳天麵容才慢慢變化,微微測過臉看著依舊憤怒的白玉山,冷冷地說了一句:“現在該說說咱們的事了。”
“首先,別在這和我講什麼法律,要是真玩這套,現在就拿輸液管去化驗,看看上麵有沒有白小海的指紋!”
吳天冷冷地看著白玉山,這樣一句話說出頓時掀起一片嘩然,這個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一說話就是這般語出驚人,就連還處於憤怒中的白玉山心頭都不免一顫,氣勢削弱了不少。
“我不屑玩這一套,我今天打了他怎麼的!我還要再打五塊錢的!你依舊拿我沒辦法!”吳天嘴角突然多出一抹冷笑,看的白玉山身子一抖,不知道這少年究竟想要做什麼。
吳天說出這樣的話並不過頭,此時的他手裏有著自己的資本,單單說手中王主任這張牌就足矣,更何況王主任背後的那位,在這個m市還沒有什麼事他擺不平。
吳天話音落下,消瘦的身體已經轉身,可轉身的一瞬間,另一道冷喝卻已傳來。
“誰是吳天!跟我們走一趟!”
這聲音帶著濃重的威嚴,突然傳來,本就不平靜的病房內頓時嘩然起來,一雙雙目光望向門口,那裏幾個莊嚴肅穆的警察站在那裏,率先打頭的一人手裏已經攥緊了一個手銬。
“他是!他就是毆打我侄兒的凶手!”還沒等吳天回應,一旁的白玉山已經伸手指著吳天,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家夥送進去。
恰巧正在轉身的吳天麵容也在這一刻又落在了幾人眼前,隨後幾張麵孔微微變化,其中一個女警帶著幾分不爽地說了一句:“怎麼又是你!”
“劉警官我們又見麵了。”吳天看著這幾人微微變化的麵孔,也不由得一時意外,嘴角多出一絲笑意算是打了聲招呼。
“哼,這次證據確鑿吧,我看還有誰能保你出來!”
吳天嘴角笑容剛剛顯現,另一道聲音又一次想起,吳天餘光瞥了一眼,這人正是那天被自己胖揍的賤男餘樂。
此時手裏已經掐著一個手銬,臉上帶著得意的笑,顯然一副我他媽可算找到報仇的機會了。
“小餘,這人咱還抓嗎?”
身後的一個三十幾歲的警察見這人竟是上次王局恭恭敬敬送走的那位,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問了一句。
“抓,為什麼不抓!”
回應他的卻是身前的劉晴、餘樂,但,兩人的小心思他很清楚,餘樂抓人是想趁機報複上一次的屈辱,劉晴抓人是因為這丫頭剛參加工作沒幾個月,那份正義的棱角還沒有被磨平。
“走吧您呢,我已惡意毆打他人罪拘留你。”下一刻餘樂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手中的銬子散著冷光已經舉在了半空中。
“最好你還是別別讓他碰我的手,我自己走,你認為這東西能扣住我嗎!”就在手銬落下的那一刻,吳天冷冷地說了一句。
餘樂身子一緊,但,下落的手銬卻停在了半空中,上一次的教訓叫他心裏還有陰影,這次真心有點發怵。
吳天回頭看了眼羅大爺,又對焦急的孫倩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等等,同誌,等等。”
吳天還沒走兩步,事情再生變化,一道身影已經走了過來,吳天也不知道誰在這個時候還站出來說話,難道是那些良心未泯的國人。
吳天心裏多出幾分欣喜,倒不是因為自己可以擺脫罪名,是因為他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這個泱泱大國,五千年的文明還沒有完全被遺忘。
“我是這醫院的院長,我叫孫霖,我想這裏麵有點誤會吧,是還沒解決之前,我們醫院目前不打算控告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