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傳暉仔細觀察著對麵的台——根據吉野的布置那裏應該有一個固定的崗哨,但為了躲避風雪,這位憲兵隊的下士縮進了通向台的門道裏,而且還打起了盹——淩晨一點鍾正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刻。Ww W COM所以,李傳暉沒有現任何危險。他從百寶囊中掏出飛索,飛索的一端有一個三爪鉤,就像個的錨。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頂的邊緣,慢慢掄動著手裏的飛索、估算著自己和台之間的距離,然後右臂一甩,那飛索箭也似的飛出,帶著一縷風聲、正掛在對麵台的石欄杆上,隻出了很輕的“當啷”一聲。李傳暉連忙蹲下身,一手牽著飛索上的繩子,等待著可能應聲而來的警戒人員。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隻要一有動靜就可以飛身逃走。
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樣的風雪裏,呼嘯的北風遮蓋了一切,再警覺的守衛者也不會注意到如此細微的聲音。
李傳暉一直在側耳傾聽,在確定安全之後,他站起身用力拉了拉繩子,“嗯,很牢靠!”想著,他攥緊了繩子,雙腳輕點便已蕩了過去。
他並沒有選擇將繩子係在腰間。那樣的話安全是有保證了,但萬一被人現的話,他也將如同一隻吊在半空的老鼠,沒有逃脫的機會。
李傳暉手腳並用順著繩子爬上了台,用手勾住台的欄杆,並不馬上翻身上去,而是又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除了“嗚嗚”的風聲和“刷刷”的雪聲,醫院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他放心的翻上台,收起飛索、心的鑽進台邊的煙囪。煙囪煙囪口又滑又,好在李傳暉身材瘦削,恰好鑽得進去。
加護病房的外麵,柳井和憲兵隊的糸正昏昏欲睡。為了防止自己打瞌睡,這二位都站著。但憲兵隊的糸軍曹擁有凡的本領——站著也能打瞌睡。柳井隻能不時的推搡他,免得他真的睡著。
加護病房裏,吉野上尉靠在椅子上不斷地瞌睡又不斷地驚醒。值班的護士伊蓮娜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吉野不時起身察看佘曼詩的心電圖和呼吸,他從心底裏害怕她會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無聲無息地死去。還好,心電圖機依然“嘎吱、嘎吱”地吐出一條畫滿高高低低曲線的紙帶,似乎在告訴吉野,佘曼詩的心跳正常。而佘曼詩鼻翼邊的紗布也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上下飄動,似乎在告訴吉野,病人的呼吸正常。
吉野抬腕看表,指針指向1點。
“這個時候正是夜行人最愛出沒的時刻!不知道大雪是否會擋住地下黨分子的步伐?”吉野的經驗提醒他自己應該提高警惕,但他的生物鍾卻告訴他應該抓緊時間休息。他就在瞌睡與責任中掙紮著站起身來:“不行,我不能睡,我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望著躺在病床上頭部纏滿繃帶、人事不省的佘曼詩,警惕終於趕走了本能,他站起身來,推醒了酣睡中的伊蓮娜護士,讓她看著點,然後才出去查崗。
門外的柳井正在那搖晃著又一次睡著的糸軍曹,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使勁伸了個懶腰:“真困呢,幾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