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又一次衝她展現著他那標誌性地笑容:“別擔心,相信我,沒錯的。 WwWCOM”著,他不知從什麼地方變戲法般的亮出一支的柳葉刀來,在火堆上來回燎動著消毒。然後,他把手中的鏡子遞還給了穆玉露:“來吧露妹,幫我照著傷口。”
穆玉露知道他將用這把刀為自己清創,但她卻對這把刀的來曆充滿了好奇:“咦,心哥哥,你這把刀是從什麼地方拿來的,我怎麼平時從來沒有見你用過?”
石心微微一笑、大言不慚道:“你我已是夫妻,我也不瞞你。這是我防身用的飛刀,平時都藏在身上的刀囊裏,你當然不可能見到過。”
“那我怎麼看都覺得這把刀像是醫院裏用的手術刀呀?”穆玉露又問道。
石心還是淡淡的一笑:“你真聰明,這就是一把手術刀。你想,我是一個醫生,醫生身上帶著手術刀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罷,他在穆玉露芬芳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來吧,讓我們開始吧。”
盡管穆玉露曾經在蘇北的灶王廟見過石心單手挖出過射入自己胸膛的子彈又單手為自己縫合了傷口,但那是胸前的傷口,要借助著鏡子的反光來為自己臉上的傷口清創則是另一回事了,非但困難得多,而且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一般人是很難忍受這種長時間的痛苦的。
因此,當穆玉露舉起那麵鏡子時,她的手卻緊張得直抖,鏡子反射著火堆晃得石心直眨眼。
石心感覺到了穆玉露的緊張,側頭再次對她一笑:“親愛的,不用害怕也不要為我擔心,這點苦我還是挺得住的!”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她為“親愛的”,穆玉露的身子頓時酥了半截,緊張地神經也放鬆起來,手居然馬上就不抖了。
石心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苦幹、什麼時候該巧幹。他先封閉了自己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以避免疼痛的感覺過於強烈,然後便舉起那把手術刀開始清創。
所謂清創就是將傷口中的爛肉割掉、再用酒精消毒傷口——在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隻有意誌力極為強悍的人才能忍受。
石心就是這樣一個意誌堅強的人,雖然必須借助鏡子的反射他才能看清自己傷口裏的情況,但他敏銳的視覺仍然幫助他從容不迫地為自己清創、把傷口中的爛肉一絲絲的剔除。平靜得就像在為別人做手術,而不是在割自己臉上的肉。
穆玉露一隻手為他舉著鏡子,另一隻手用一塊紗布(那是她剛才換下來的)為擦拭不斷滴下來的鮮血——這正是她當護士時常為主刀醫師做的事——沒想到今竟然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了。開始,她還在慶幸“還好,傷口的出血不多”——其實,這是石心封閉了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後才收到的效果——後來,連她這等經驗豐富的護士都再也看不下去。石心的每一刀仿佛都割在她的心坎上,剔除的每一絲腐肉仿佛都是她自己的。
穆玉露的心在痛、在流血。她想別過頭去不看這血淋淋的場麵,但作為一個護士她必須時刻關注著主刀醫師——石心的一舉一動,為他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石心故作輕鬆的為自己清創,而他額頭上不斷沁出的豆大汗珠卻明白無誤地告訴穆玉露他正忍受著多麼巨大的痛苦。可她,作為石心的女人卻不能為他做任何減輕痛苦的事,隻能幫他擦擦血、吸吸汗算是寬慰一下她自己那顆備受煎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