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半天我才緩過來氣,塗季安早已不想理我,獨自靠在樹邊休息起來,暖洋洋的太陽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在長長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因為在水中掙紮而衣服微亂,露出精致的鎖骨,濕漉漉的衣服貼在他身上,倒描繪出了他精壯的身材,嘖嘖,那肌肉的形狀,那流暢深刻的線條……別說是那條鱸魚精,我都想去染指一下。
“師父,師父?”
“嗯,非魚你叫我,怎麼了?”我還沉浸在塗季安的美色中,冷不丁被非魚拉了一下。
“我剛叫了師父好幾聲,師父總不回我,我還以為師父身體不舒服。”
“沒,沒。”我幹笑著向非魚擺擺手,一張老臉羞得通紅。
我清了清嗓子,看著跪在地上的鱸魚精,卻對它的來曆卻漸漸生疑。
“我記得鱸魚精生在西海,你怎會出現在這繁華的京城?”
鱸魚精卻對答如流,“小妖在千年前被西海商人捕獲帶來此地,卻巧遇聖僧,聖僧憐我遂出手相救,將我放生與此湖中。”
“也就是說你在此湖中修行千年成精?”
“是……是的吧。”鱸魚精看著我突然有些疑惑的眸子也支支吾吾起來。
我又打量了了一回這湖,位於京城西北仄角,後不靠山前不通流,若是按風水靈氣來說,即使是墨團兒那樣天賦極高的妖精,在此地修煉怕也早已入了幾番輪回。這尾鱸魚是有什麼過人的能力能再此陰寒之地修煉成精?
我看著那個眼睛亂瞟,顯然心裏有事的鱸魚精,又發了一會善心問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你為何會到此地來?”
“小妖,小妖,噯,上仙就別跟我一個妖精計較了。”
我聽罷皺起眉頭,“你剛叫我什麼,上仙?”
那尾鱸魚精自知失言,有些惱怒的抽了自己一嘴巴。
“你一個小妖還看不出我是上仙吧,之前你把他卷進水裏獨獨留我站在船上,繼而在我遊過去時你又逃之夭夭,你那麼怕我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你為何還要自找麻煩,你別告訴我你對他情根深種?”我指了指還閉著眼的塗季安。
那鱸魚精看確實瞞不下去,哭喪著臉說道:“小妖確實受人指使,隻是那人的身份是小妖萬萬不能說的,那人曾對小妖有救命之恩,所以即使是上仙殺了小妖小妖也便認了。”
我隱約猜出了那人是誰,無力地揮揮手,“你且回去吧,在這種湖裏窩了半日也委實委屈你了。”
非魚卻突然橫在了鱸魚精的麵前,“師父,不能放這隻妖精走,它還會禍害人間的。”
“非魚讓開,不是所有的妖精都是惡的,正如不是所有的凡人都是善的一樣。”
我這時對我這個死腦筋徒兒頗為無奈,旁邊沉默了半日的墨團兒聽到非魚對妖精的偏見之後更是吱吱的磨牙,很不得立馬撲上來給非魚一爪子。
那鱸魚精沒想到我會這麼輕易的放了他,頓時喜出望外,它又看了看雖不情願但還是讓開的非魚,生怕我會變了意見,招呼都沒打一聲麻溜的起身跑了。
我看了看衣服已經被曬得半幹的塗季安,想他再過強壯也不過是個會生老病死的凡人,便又使了個法術把他衣服烘了個全幹,季安倒是心大,轉了個身又靠在樹上沉沉睡去。
“師父?”非魚看我有些低沉小心翼翼的喊道。
“怎麼了?”我看著非魚盡量擠出一絲笑容,我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
“你是不是在生非魚的氣?”
這傻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樣倒是弄得我又心疼了他幾分,“怎麼會呢,師父並沒有生你的氣,隻是剛想到了一些煩心的事。”我伸出手揉了揉非魚肉肉的臉頰,我見他第一眼時就像那麼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非魚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胸口,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師父,剛那隻妖精說你是上仙?”
我一甩衣袖將兩手背到身後,昂起身子做不食人間煙火之態,“難道為師不像上仙麼?”
非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概是他以為仙這種生物隻存在傳說中吧。
“原來仙人竟與我們長得一樣麼,鼻子,眉毛,眼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