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誰？”孝恒一邊扣扣子一邊笑道：“活脫脫另一個孝謙。”
婉儀也笑了，“真的是呢，調皮得沒邊兒了。倒是思杭這孩子，又有意沛的溫柔又有孝謙的機警。我倒是特別喜歡她。”
“我看你是想要個閨女吧？”孝恒笑道：“不過看思杭那麼粘孝謙，我倒也羨慕起來了。”
這也算是一頓團圓飯，小魚精神不錯和大家一起用飯，鍾進賢也被人攙扶著出來，雖然無法自己動筷吃飯但看著一家人能坐下來吃飯也高興地笑著。
“孝謙，你人也回來了，就回家吧。”金如珍拉著兒子說道。
“我．．．．．．”孝謙說道：“我還要回上海去的。”
“怎麼？難道你真的不要家不要爹娘了嗎？”金如珍略顯不悅。
孝恒想替孝謙辯解但還沒開口就聽父親慢慢地說道：“他留下來反而麻煩纏身。我看他的心也不可能留下。唉～～算了，讓他走吧。”鍾進賢的話讓所有人都吃驚，他慢慢地轉過僵硬的身體，對著孝謙說道：“但是．．．．．．你要常帶著思杭和傳緯回來看看。知道嗎？”
“我會的，爹。”孝謙百感交集，父親有自己不能接受的底線，但剛才那句話也算是父親最後的妥協了。孝謙心下明白，無論他做任何事情都已經無法改變父親的態度。
孝恒也勸著母親，道：“孝謙這十年在上海的生意也做得很好，就這麼讓他回來了豈不是很可惜？就讓他留在上海吧，您看這麼多鍾家子孫外出討生活，有多少個能像孝謙那麼出息的？將來讓他多回來就是了，杭州和上海也不算太遠。”
鍾進賢點著頭說道：“沒錯，孝謙能在上海站住腳也是好事。如今時局動蕩，在異地有個依靠，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全家人也有個投靠的地方。”
大家正在開懷的時候，有富緊張地急匆匆跑進來，在鍾進賢耳邊嘀咕了幾句。鍾進賢愣了愣，看著有富。“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之前。”有富說道，“我一得到消息就過去看了，是真的。”
鍾進賢皺了皺眉，道：“唉～～也這麼多年了．．．．．．葬了吧。”
“是，老爺。但是．．．．．．”有富麵露難色，“葬哪裏？”
鍾進賢猶豫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就葬在孝和、孝川身邊吧。到底是他們的娘。”
此言一出，在座的除了孩子都驚訝地看著鍾進賢。自從二娘燕春妮因為失心瘋被帶走之後，十年了都沒有音訊。家人也問過，但一提起鍾進賢就黑臉，時間長了大夥兒也就不再提了。現在又一次聽到，已經是她的死訊。
鍾進賢看到家人都看著自己，說道：“吃飯吧。小事情。不要讓這件事壞了心情。”說著就拿起了筷子顫顫巍巍地夾起菜送到嘴邊。回想起當年，他因為燕春妮下毒害小魚而發怒，更因為她大肆張揚孝謙和意沛私奔的事情而不能容她在這個家裏。他命有富將燕春妮送去遠處的一座庵堂裏看管起來，這一關就是十年。如今孝謙回來了，她也在這個時候離世了，冥冥中仿佛是有注定。把她送到親生骨肉的身邊去，也算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金如珍對此事還是知道的，但也一直守口如瓶，畢竟老爺的決定對孝謙有利。但是想到燕春妮這些年來的處境，也心生憐憫。“老爺，到時候讓傳緒去吧。好歹他也是．．．．．．”
鍾進賢抬眼望了她一眼，金如珍立刻就住口了。傳緒打小隻知道自己的奶奶是金如珍，並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奶奶。“嗯，你說得對。就讓傳緒去吧。”鍾進賢看一眼正在吃飯的傳緒，輕聲道：“敬完香就帶他回來。”
飯後，孝謙和孝恒、婉儀、小魚談及二娘的事情，大家震驚之餘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