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老伴雖有些渾濁,卻滿眼溫和毫無怨言的眸子,林嬸隻覺得愧疚又難受。
頓了會,深吸口氣,抬頭看向他嘴巴動了動,許久才艱難向他道“也許那些官差並不追究呢?”
“會嗎?”
眼前這個善良,雖身子弱卻一心一意跟了自己多年的女人。雲叔雙眼無奈更多的是黯然,許久才強笑問著她,說著伸手去摸一邊的煙袋。
“你這幾天咳就少抽點煙吧,我知道你一直怕我們的落腳地被我大哥他們知道。可我,我……這次鈴兒的事,是我,是我沒跟你事先商量就貿然行事,但當時的情況,我……”
雲叔這麼一笑,雖然臉上帶笑,但那唇邊的辛酸和失落卻是那麼清晰。看他說著就去摸煙袋,這些年的了解,他一有心事就會這樣。
林嬸心疼出聲阻止他,看他手跟著抽回。這才看向他,想著當時情況的危機,自責的雙眼發紅,話沒有說完低頭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也別這麼自責了,我不怪你。我隻是有些擔憂,也希望一切都是我們多想了吧。”
看她說著,雙眼發紅跟著低頭一副要哭的樣子。
雲叔雖然滿心的煩躁和擔憂,還是連連出聲哄著她,說著粗糙的大手放在她的肩頭看著因自己這動作跟著抬頭,雙眼通紅兔子樣的老伴,對她這動都不動就紅眼睛的樣子。
雖然滿心的擔憂,惆悵她為守護晚鈴對那兩官差說的話,粗糙的手還是從她的肩頭移向她的臉,看著眼前這個跟著自己臉上帶著和自己一樣飽經風霜麵孔的女子,沉痛又黯然輕歎。
“雲哥,對不起,我,那丫頭跟我小時候一個一起長大的姐妹有些像,我……”
身邊男人黯然又沉痛的表情,林嬸眼中歉意更深,說著輕輕靠在雲叔身前,滿眼沉痛又愧疚向他道。
“你一個姐妹?”
她這話,雲叔神色詫異問著她,顯然他們口中的丫頭不用說就是晚鈴。
“是的,跟我小時候的一個小姐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當時我比她小幾歲,我還不認識你那時,她就嫁人了,所以你並不知道。”
對這件事,林嬸沉吟了下再次看著身邊男人的側臉解釋。
“難怪你會想著收留她,還說要她做我們的女兒。你那姐妹嫁的什麼人?”
看她說到這些,並沒有再想其他煩心的事。雖然雲叔自聽她回答已對官差說了他們的身份就一直心神忐忑,看她這樣,還是找著話題問。
“好象是一家姓風,對,當時是個年輕英氣的少年驍騎尉。好了,我知道這些年你帶我東奔西躲的,都是不想和我分開。這些年,我跟著你雖然日子苦了些,可我從沒後悔。如果我大哥派人找到我們,就是死我也不會跟你分開。畢竟我們是一體的,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不是嗎?”
說到她那姐妹,林嬸整個人好象陷入深深的回憶中,輕笑看著他回答。身邊男人雖被自己靠著,雖然跟自己說著話,但那眉宇化不開的愁緒和忐忑,多年的夫妻情深,她又如何能不知曉他的心。
嗔怪輕捶了下他肩頭,滿眼認真看著他,明明是上了年紀的人,但那笑卻說不出的嬌羞和嗔怪。說完這些,林嬸更是柔聲問著他,說著扶上他的臉,同樣粗糙的手輕撫著他和自己一樣蒼老的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