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偉明顯得有點左右為難,「她是我的朋友妙芳。她是我的朋友曾美珊。」單看湯偉明對我們的稱呼,已教我知道他跟妙芳的關係較我密切,怪不得湯偉明對我的態度比昔日見外。
想不到沒見三星期,便起了這樣的變化。
記得我曾跟湯偉明說過:「我不讚成癡心等待,隻欣賞當機立斷。」看來他已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中,也明白我對他別無他意,便馬上更換心中人選。
我識趣,「早陣子湯先生為我找了一份好工,今天我是專誠來請他吃飯的,若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吧!」
妙芳落落大方,「既然是為你慶祝,我便卻之不恭了。」
我們三人坐在一張圓枱上吃飯,看著湯偉明對妙芳盡獻殷勤,添菜添茶,我便不期然想起從前湯偉明也會為我夾炸魚皮,但今天角色已換了,我就像一個搭枱的陌生人,他對她的心意還何需多說。
這個果然是分秒必爭的世界,原來連緣分也不等人。
雖然妙芳的長相隻算平庸,但我對斯文有禮的她,卻有無限的好感。看到湯偉明這個好人能找到這個好對象,我在有點失落的同時也暗暗祝福他們會成為快樂的一對。慶幸我從沒對湯偉明有什麼非分之想,不然這次便慘遭遇上滑鐵盧了。
既然緣分暫時還沒來到,我便惟有耐心地等待,等待下一次的機會出現。
跟湯偉明和妙芳分手後,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突然在街角看見一輛麵熟的房車,驟眼看還似乎是老板的物品,再定神一看便更加肯定了,但我所指的是車上人,而不是這輛豪華房車。
開車的並不是小王,胡慧慧跟一個不是林照亮的男人,坐在房車的後座。他們的態度給我的感覺是有點親昵,不,不可說是有點,而是非常親昵。
這個相貌不揚的男人不單輕掃胡慧慧的秀發,更輕托她的下巴,但見伊人不隻沒有閃避,還齒牙春色在爽朗大笑。
看樣子他們並不像在拍攝什麼,但既然不用工作,為什麼胡慧慧有空跟這個男人在一起談天說笑,又沒時間回林宅看林照亮一眼呢?
名貴房車轉出路口時,在紅綠燈前停下,胡慧慧剛好跟我打個照麵,她也看到我了。她的臉馬上由風騷變得慌張起來,一直在看著我,而我隻好把視線放遠,裝作看不見她的模樣,跟途人一起在她麵前橫過馬路。
隻有作賊的人才會心虛,為什麼一看見我,胡慧慧便馬上連表情都改變?其實我又怎會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原來她隻認車而不認人,我明白了。
看來留在大屋內的林照亮並不是傻人,他擔心的都已發生了,但不知要到何時何月,這個真相方會被他揭穿。
離開了林宅一整天,便發覺兩個人的心走了,我想如無必要的話,我的假期也大可以省回。
假期過後,上午林宅稀有地有客人到訪,林照亮跟客人關在書房內像是商討一些大事,客人離去時,已是中午時分。
我如常地安排林照亮吃午飯,但不如常的,是胡慧慧在中午時分突然到來了。照理她的電影還沒拍完,為什麼會這麼快便回來?
胡慧慧到來的時候,林照亮正背向大門,她在遠處示意站在一旁的我不好作聲,再熱情地用雙手蓋著林照亮的眼睛,「你猜我是誰?」
林照亮當然可以其聲辨其人,「是慧慧嘛!」
胡慧慧擺出一副滿足的樣子,然後提高聲音說了一句「算你吧!」,便逗得林照亮笑逐顏開,胡慧慧的掩眼法果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