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旌似乎注意到了林蘇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這才拿過了帕子輕輕擦了一下,然後上前給司鉞看。
司鉞看著他手上那些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蔓延的紅疹,神色變得陰沉而莫測起來。
“常富貴!”他突然開口叫了一聲,“去把兩位太後、皇後,還有德貴人都一起給朕請來!”林蘇聞言一愣,錯愕的看著司鉞,低聲道:“皇上……”
司鉞難不成真的想要借著此事把事情揭開了說?不然為何還要把兩位太後都請過來?林蘇聽著常富貴應了喏出去,神色間就有些不安。
雖然心中已經認定了是周淑德對阿倫下的手,可是,這麼顯而易見的拙劣手段並不像是周淑嫻和周淑德會做的。周淑德她並不是很了解,可是周淑嫻絕對不是這麼魯莽而沒有籌謀的人。而若不是周淑嫻在背後指使,那麼周淑德又怎麼會對阿倫下手呢?
這樣匆匆發難,隻怕是不能夠一擊致命的。
隻是,如今司鉞已經發了話,她若是再多說什麼,隻怕反而會適得其反,甚至讓司鉞對她也心生不滿。林蘇低頭看著睡著了的阿倫,對著一旁的涪江微微招手,低聲吩咐了兩句,這就讓涪江退了出去。
司鉞並不說話,屋子中的人就各個謹慎小心的站著伺候,封旌的手上的紅疹越來越多,這個時候涪江才讓進來,手中端著的正是一盆子的清水。
林蘇看了一眼一旁的封旌,又看了看司鉞緊繃著的臉,這才低聲開口:“皇上,封禦醫以身試藥,如今手上也是起了不少的紅疹,若是置之不理,隻怕會不好。還是讓他先淨了手,塗上一些藥吧?”
司鉞挑眉,看了一眼封旌的手,揮手道:“封禦醫隨意,朕想著事情,就忘記了封禦醫。”
封旌是趙太後年輕時候閨蜜的兒子,加上醫術確實超群,曾經在老藍侯爺過世之前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因此司鉞對他向來帶著幾分客氣。
封旌倒是不寵不驚,笑著拱手行了禮,然後才和涪江到了一旁的盆架前慢慢淨了手,然後才塗了一層跟之前給阿倫用的那種藥膏。
屋子中除了之前點的安神用的熏香之外就蔓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封旌做完這一切這才上前一步躬身謝了恩,然後低聲道:“依著微臣的之前的分辨,隻怕三皇子臉上當時確實是被人抹了一些不應該抹的東西,隻是單純這東西,並不能夠讓人出紅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封旌懷疑的看向封旌,“若你想為他人求情,那麼大可不必。”
“微臣並不是想要為凶手求情,隻是想要說為何三皇子被人在臉上抹了東西之後,一直到回到了扶柳殿之內才會發作。”封旌沉聲道:“這其實跟三皇子房中熏著的香料有關。三皇子臉上的東西,經過香料的催化,這才起了作用……”
林蘇慢慢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明白了封旌話中的意思。她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封旌的意思,然後才試探著開口:“封禦醫的意思是,若不是這房間中的熏香的話,三皇子臉上縱然被人塗了東西,也不會起紅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