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於期盼中苦苦等待了五日,在那個陽光充足的早晨,莫凡於庭院欣賞桂花,他坐在老爺椅上,身上的繃帶已經卸下,他換上了平時穿的衣裳,並且將胸口嚴嚴實實的捂好。
雖然平時他看起來對胸口一無所謂的樣子,可隻有他知道,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掀開自己的衣裳,對著胸口那個明顯的廢字咬牙切齒。
他從沒想過放棄報複,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力量用去報複無疑是不自量力,但他仍舊默許了父親莫齊風暗暗調查的事實。他也很想知道,那個對自己動手的人,到底是哪個該死的畜生!
莫凡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蒼白,在陽光照耀下隱約能看到那夜留下傷疤,也是恥辱。有時候會痛恨自己,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渺小,為什麼自己隻能任人欺辱?他或許不知道,正是由於那夜的恥辱,他原本自卑懦弱的性格,似乎悄悄發生的改變,而那個改變,也悄悄醞釀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少爺,薔薇回來了。”侍女有些驚喜地跑到莫凡身邊,她是莫凡的侍女,從小也在這個庭院裏長大,薔薇以前也在這個庭院裏生活,就連她也服侍過薔薇,如今薔薇回來,自然也很高興。
聽到這個消息,莫凡倏地站了起來。
那個記憶中的少女就站在身後不遠,她斜靠在牆上,身著一身緊致的紫袍,腕係青絲,發帶亦是青絲挽起。臉上不著一絲裝扮,略有些稚嫩,口鼻嬌小卻動人。
莫凡有些呆滯,他的腦海中刹那間電閃雷鳴,他曾經準備無數的話語留到這個時候,可是如今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而薔薇卻是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說:“莫凡哥哥,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再不見就再也見不到了。
莫凡麵露微笑:“你回來了。”
多年未見的重逢,原本的熱情應如潮水般醞釀著,然後一發不可收拾,衝毀各自的堤岸,可是麵臨了,卻是如山間清泉,輕輕流淌的涓涓細流,安靜而又恬然。
或許他們誰也沒想到,少年少女的時期應是最無法掩藏心思的時候,可是二人卻又恰如其分地掩藏,隻能說他們二人在各自的經曆下,都來得成熟許多。
薔薇如小鹿般跳躍過來,一如既往地頑皮,輕輕鬆鬆地勾住莫凡的手,笑道:“莫凡哥,你瘦了。”
莫凡隻是微笑,不說話。
“帶我去後山看看吧。”薔薇麵帶歡笑的祈求,說是祈求,更不如說是自己的主意,反正莫凡還未注意過來,就被她牽著走了。莫凡沒發現的是,薔薇眼裏一閃而過的悲傷。
在此之前,薔薇就已經來過了,她去的是莫齊風那裏。當她敲開門,莫齊風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微笑請她進去。
薔薇並無忌諱,開門見山地向莫齊風詢問自己的生父生母。莫齊風似乎做好了準備,因此並未感到太多詫異,但是他接下來的一席話,卻讓薔薇瞬間就希望破滅。
“你父母他們……已經逝世了。”
薔薇猜過無數種可能,可能他們去了遠方,所以將自己寄養在莫叔叔家,可能他們在躲避仇家,怕連累自己。也可能他們是讓自己更好的成長,所以將自己送到了這裏。畢竟還是少女,對自己父母還是又過多的憧憬的,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父母卻早已不在了。
這次打擊對她來說,尤為的大。
……
莫家後山。說是莫家後山,其實莫家周圍的幾座山頭而已,莫家是坐落這個山頭半山腰上。半山腰以上則是被削掉了的,據說削掉這半山頭正是莫家老祖莫烈陽,當年他手持銀龍大刀,站在半山腰上對著半山腰一揮,半截山頭就這麼砍了下來,如此鬼神莫測的實力,實在令人咋舌。
莫凡和薔薇來到那棵梧桐旁,薔薇鬆開了莫凡的手,有些緬懷的走了上去,指尖輕輕掠過一排幼稚的字跡,自言自語的喃喃道:“莫凡哥,這排字是我們一起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