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垂首沉默,這個事情確實不好說。
沈暮之是因為想在婚前與過去做個切割,所以去找了蕭逸,想用催眠療法,將關於蘇嫣的一些事情塵封。
這個治療方法在沈暮之失眠最嚴重的時候,蕭逸就已經提出來過,但是那時候沈暮之是不願忘記那些事的,所以沒有答應。
而就在半個月前,沈暮之忽然交代了他許多事情,將婚禮前的這段時間抽出來,他告訴他,他要去蕭逸那裏接受絕對封閉的治療。
用催眠壓製人的記憶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半個月時間,蕭逸用了各種方式的催眠法在沈暮之身上反複的嚐試,反複的失敗。
最後,是蕭逸建議不能再做了,否則可能會引起其他的問題,需要休養過後,將精神狀態調整到最好,才能再繼續。
而蕭逸分析之所以那麼難成功,是因為沈暮之的潛意識裏還沒有放下,所以他才不能徹底的進入。
如果要把這件事告訴向止嵐的話,就等於在告訴她,沈暮之的心裏有個根深蒂固的女人揮之不去,連催眠治療也沒有用。
對於就要結婚的新娘來說,這樣不就是等於在打她臉嗎。
陳管家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做不了,他看著自家先生的神情,有些心酸。
心底歎了一聲,悄然退下。
向止嵐回到家時,向爸向媽已經吃過了晚飯,正在收拾碗筷。
“你這丫頭終於知道回來了。”向媽看到向止嵐,長舒了口氣,埋怨嗔道:“哪有準新娘結婚前跑出去這麼久的,我還以為你要逃婚呢。”
還真猜對了,向止嵐扯了下嘴角,換了拖鞋進去。
“晚上吃過沒?”向媽問。
向止嵐沒什麼胃口,便搖了搖頭,然後說:“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會兒。”
她說完便走進了臥室,關上門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倒在床上,很累地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她就睡過去了。
大約睡過兩個小時之後,肚子咕嚕叫醒,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
向止嵐看了會兒天花板,緩過勁來,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
“餓了吧?”向媽正在鍋裏煮著東西,側過頭笑笑對向止嵐說:“我就知道晚上會起來吃。”
向止嵐走過去,抱住了媽媽的一條胳膊,頭斜靠在她肩上,笑道:“知女莫若母。”
“快要好了,你先出去,小心油煙熏著你。”向媽攪著鍋裏的東西說道。
向止嵐乖乖地到餐桌上等吃的,不一會兒,向媽端出了碗酸菜混沌。
她聞著便已經要胃口大開了,拿過湯勺,連吹了幾下,先將一口湯喝下肚。
一碗混沌很快就被向止嵐全部吃進肚子裏,就連湯也喝得幹幹淨淨,然後滿足地打了飽嗝。
“止嵐,你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暮之啊?”向媽見她吃完了,目光慈柔地看著她說:“如果你不想的話,現在反悔也沒有關係,爸媽一直在你身後支持你,你不用管外界那些流言蜚語,大不了我們換個城市,這些都不要緊的,對於我們來說,你覺得幸福才最重要。”
向止嵐聽到向媽這番話,眼圈又紅了,她是何其有幸,她又怎麼能真的那麼自私。
她搖了搖頭,對向媽說:“我願意的。”
“傻丫頭,別逞強了。”向媽伸手過去,溫柔撫開了她的額發。
向止嵐握住母親的手,臉頰在她的手上輕輕地蹭了蹭,有點撒嬌地說:“媽,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明天就要結婚了,這樣待在這個家裏的機會就少了,她心裏總有些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