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青雲兒緩緩說道:“怎麼,你還是想取我的性命?”
感覺到握著刀柄的手還是在不由自主地震顫,花無害苦笑著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沒有這個能力呢?”
青雲兒略微一愣,帶著幾分好奇道:“說實話,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既然沒有趁我昏迷時將我殺了,我便也還你一個人情。”花無害笑容不減。
“那你又為什麼還用刀抵住我的脖子?”青雲兒追問。
“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覺得我好欺辱,我仍會與你拚命。”花無害的笑容卻突然消失,口中發出“嘶”地一聲。
“你怎麼了?”青雲兒看見花無害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沒什麼,隻是左臂斷了幾根骨頭而已。”花無害的臉上再次綻放出那天真無邪的笑容,隨後在青雲兒那如同見了鬼般的驚訝表情中,她用嘴咬住了匕首,右臂搭上了左臂,“哢”地一用力,竟然自己接上了斷臂。
“你不覺得疼麼?你為什麼總是能保持著笑容,而且還笑得這麼自然?”青雲兒現在覺得花無害身上真得有些值得他敬佩的地方。
“我娘說過,一個女殺手最大的武器不是她的刀,不是她的背景,甚至不是她過人的心機和敏銳的洞察力,而是她的笑容。”花無害侃侃而談。
頓了一頓,她繼續說道:“一個冷麵美人或許會讓男人們敬而遠之,但一個隨時帶著笑容的女子卻是男人們無法拒絕的。”
青雲兒一愣,明顯沒想到花無害的“殺手哲學”如此深刻,如此鞭辟入裏。沉默了一會兒,青雲兒還是開口道:“這麼說,你的笑隻是一種武器罷了。那麼,你有沒有發自內心地笑過?”
“沒有。”花無害回答得很幹脆。
“為什麼?”青雲兒追問。
“當一個女孩兒生下來所目睹、所經曆的都是世間最陰暗的一麵,你認為她的內心還會快樂?”青雲兒已漸漸地從花無害臉上看出了幾絲悲涼。
“我知道令堂是‘七殺’的金牌殺手,但是令尊難道也是殺手麼?”在青雲兒看來,隻要花無害的父親不是殺手,那她或許還能見到一些快樂的事情的。
“梅千樹你可知道?”花無害淡淡地問道。
一聽到這個名字,青雲兒簡直是如五雷轟頂一般。因為,當年青雲兒家門慘變就與此人有莫大的關係,青雲兒一度恨不得生啖其肉方能解恨。
花無害看到了青雲兒臉上猙獰的表情,饒是她膽大無比,也不由得朝後縮了一縮。
“你是梅千樹的女兒?”青雲兒的聲音無比得陰沉。
“是。”雖然害怕,但是花無害還是承認了。
“梅千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被惡人從家門轟出來,你說我會怎麼對待這個仇人的女兒?”青雲兒咬牙切齒道。
花無害卻突然冷靜了下來,冷冷地道:“你以為被梅千樹這狗賊害得家破人亡的隻有你一個人?”
青雲兒愕然。狗賊?一個人竟會這樣評價自己的父親?
“我自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沒見過梅千樹,他拋棄了我娘和我。我是我娘親將我拉扯大的,而且我娘還背負了梅千樹所有的債。基本上,三天兩頭就會有梅千樹的仇家找上門來,說要殺了我和我娘,為自己的親人報仇。”花無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卻猶自帶著笑容,隻是分明多了一股驚心動魄的冷厲。